康熙39年二月廿八日
三天啊,我居然过了整整三天足吃闷睡的清静日子,太难得了。
每天想睡到几时睡到几时,想几时睡便几时睡,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何时吃就能何时吃到,想做嘛做嘛,想不做嘛也不用去做嘛,既不用伺候四爷,也不用伺候儿子,更不用伺候前院的那帮小姑奶奶,这是什么样的生活啊……照我看,这完全属于一头生活自主思想独立的名猪般的优渥生活。
转眼就要三月了啊,日子过得还是挺快的。
我只盼着再快些,再快一些,至少先过到七月,赶紧把娃给生下来。天天这样挺着肚子可真受不了,累不说吧还难看,我当时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想再生一个呢?后悔啊……莫及!
以后,谁爱生谁生去,我可不玩这个了,再生就是那个,想着笔下的纸面上多了只小乌龟,哦,画得还挺像的,我太有才了。
算算日子已经快六个月了,不能再这样瞎胡闹了,不都说打怀孕六个月起胎儿会有感觉么,开始能够感知这个世界了,所以咱得再进行一回胎教,争取把这最后的娃打从娘胎里就给教育好了。
把纸上的小乌龟快速用墨抹刷掉,认真地画上小猫小狗、蓝天白云、鱼儿戏水,那块黑墨怎么办呢?改成大石头好了,不都说画不好时美女变张飞么,咱就把小乌龟变成石头吧,上书三个大字“石头记”。最好流转到曹寅家,往后当传家宝交到雪芹童鞋手上,给他个灵感好写出惊世巨著来。
不行了,这样越想越偏可不成,看来我还真是闲得厉害,得找点事来做。
“解语,前儿个让你去办的事成了没?怎么没有消息呢?”
解语放下手里的墨块快步走到屋外,转了一圈才回到我身边小心地说道:“我该做的可都做了,至于成不成的,这事儿我可管不了,难不成我还天天溜出去看着?福晋只能等。”
“也对,那就等着吧,辛苦你了。”说着我从椅中站起,慢吞吞地走出房门。
沐浴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为了躲着某人见天儿的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我容易么。不过那位爷也有点不对劲啊,明明说了若是我第二天不见好,便要叫太医过来的,居然谁也没出现。这是成心吓唬我呢?还是真忙到把我给忘了。
不过这样挺好,现在这轻松的日子过惯了,还真是不太想见他,最好别出现在我眼前。
俗话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咱不求那种至高至远的境界,但天天见面还真是挺腻歪人的,夫妻俩还得有点自由的空间。以前不知道我图什么,整天要是见不着人还想着念着,现在想想那纯粹是在和自己较劲。一个人的日子多好啊,我怎么就甘心放弃曾经无限向往的自由快乐呢,太不像我了,还是现在这种生活比较适合我。
“福晋这是准备出关了?”
“出关?”想想自己三天前的豪言壮语,我说什么来着?好像要闭关一个月吧,这才哪到哪啊,“不是,就是把范围调整下,现在天气好了得出来溜溜,不能总在屋子里憋着,晒晒太阳不长虫。”
解语掩着嘴直笑,“瞧您说的,跟真的似的,这院里有一个算一个,谁信您能一个月不出门呢。”
“你们还别不信,说不出这回还就不出了,倒要让你们这些坏丫头看看,什么叫作言而有信的人。”坐在眉妩搬出的椅子上,指向对面的房门,“去,把颜玉和如意叫出来,连带采依一起,你们五个都到这院子里。你抚琴眉妩练剑,颜玉研墨如意烫酒,采依去前面采些花来,搬张桌子让弘晖在这儿练字。”
一时间小院里猫跑狗跳热闹非凡,几个丫头跑来跑去的折腾着,我喝一盏茶的功夫已然准备就绪。
我与弘晖分享一张桌子,桌面的小瓶里插了两枝纯白的梨花飘散着淡淡的花香,听着琴音伴随着剑风带起的嗽嗽声,虽然不能喝却能嗅到酒香,不禁感叹,“这才叫生活啊……琴棋书画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它,如今七事依然在,去他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福晋,如今这院子里琴书画酒花都是有的,诗嘛,您刚才那两句尚算,唯独没有棋,要不……等四爷回来陪您下?”
我停了手中的画笔,好笑地看向研着墨还动脑子要帮四爷的颜玉,“谁说没有棋了?我手下画的不就是?等我画好了再教你们,好玩得紧,到时你就知道了。”
“这是棋么?您不是在画画儿?”颜玉一脸惊讶地看向我已然画好的几张小纸,“这是什么棋?奴婢没见过。”
“东汉末年分三国,此棋名为三国杀。”其实……我更想搞个九龙夺嫡杀,可惜啊,时机不对,还是算了。只盼这几个丫头学得会,这样我这一个月就有得玩了,包管不用再出院半步,标准的闭关修炼啊修炼三国杀。
“额娘,阿玛说每日午后习字。”弘晖提着毛笔有些困惑地看着我,表情颇为别扭,貌似对我这个上午练字的安排有些不满意。
难道他的话还是圣旨不成?好吧,虽然在N多年后他的话是可以变成圣旨的,但绝对不是眼巴前儿!
“上午练和午后练有区别么?阿玛说的话额娘不能改么?”我气愤啊,躲了大的躲不了小的,干嘛非生出这么一个盲目听从父亲任何指令却要违抗我的意思的儿子呢?
弘晖还是很会看眼色的,抓着毛笔不言不语地低下头继续练字,我伸了手过去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小秃脑门,“乖,这样才是好孩子。”
也不知画了多久,弘晖乖乖地练了一篇又一篇,最后看我不理他已然放了笔拿着我画的卡片一张张地翻看。当脖子开始酸疼得让颜玉帮我按摩时,院门嘭地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这也……太暴力了,难道不会敲门么?虽然我叫丫头给锁了,但如果他很生气的话,我还是会识相地让她们打开的,用不着这么给力吧,难道脚不会痛么?
什么琴音剑声全都静止了,弘晖手里抓着卡片吓得当场愣住,直盯着门口站着的他那凶神恶煞的阿玛,颜玉的手犹按在我脖子后面,我不自觉地随着破门声瑟缩着,就像被她掐住一般感觉呼吸都困难了。
我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现在的表情最为恰当,横眉冷对?难道我是千夫所指?不成!可是那眉头已经都快纠结到一起去了,嘴巴抿得死紧几乎成了一条直线,哦,横唇冷对。胤禛迈步进来站在院门内,眼睛半眯着扫视全场,几个丫头哪受得了啊。
我抽出弘晖手里的卡片放在桌上,轻抚着他的小脸,努力笑着轻声说道:“你写了一早也该累了,带着采依回屋去歇会儿吧,待会儿叫你吃饭。”说着转向院里的几个丫头,解语已然收了琴,颜玉拉着如意避到了自己屋里,叹口气对收了剑站在我身边的眉妩说道:“你陪大阿哥回去。”
和一早的情景很像,只是那时是一派祥和欢天喜地,现在却只能用一片狼藉四处逃蹿来形容,四爷的战斗指数真高,绝对的兵不血刃。
胤禛冷眼看着,待院里清静下来几步迈到我身边,低头看着仍安然坐在桌边的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跟我进来”,说完便率先走进了我的房门。
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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