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拉着我的手边走边晃,“I服了U,不肯误人子弟偏要毁了自己儿子,就不怕他回去讲给四爷听么。”
“他的嘴可严着呢。”瞥了孝颜一眼抽出被她拉住的手,才刚缠上胳膊,看到前面的弘晖回过头来冲我直笑,“额娘你看,真是我们的文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块牌匾上赫然写着三个汉字:唐人町。
还真的有……我一直尊重历史却也坚持历史不可尽信,对于国外历史更是如此。原来早在康熙年间,真的已经有中国人来日本做生意,真的有这样类似三藩市的唐人街啊。
只是弘晖的反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按说他是正统的满人之后,可那三个大字却分明是汉字,在他眼中竟成了自己的文字。看来满人入关之后极力汉化,确实成效显著,除了身份地位的不同,基本已经满汉不分了。
到了唐人町和在京城或是江南没什么大的分别,只是日本的味道仍然浓郁,这里居住的大多是来自江浙或福建的商人,说话时满溢思乡的情怀,热情的让我们有些受宠若惊。
我们把随船带来的茶叶送给他们,竟得了一箱箱的玳瑁、漆器和清酒,胤祥、弘晖还有苏长庆,加上小赫、易安五个男人都抬不过来,折腾了两个来回又叫了几名船员,才总算把东西都搬回船上。
一位姓陆的浙江商人听说我们是从京城来的,又曾沿路去了他的家乡杭州,招呼我们在他店里聊了一个时辰,直夸胤祥和弘晖气宇不凡,凭着三寸不烂的舌灿莲花愣是让他们给写了两幅字。
陆老板眉开眼笑地捧着字,又招呼伙计送了我们两箱清酒,说要把它裱好挂在店里招揽生意,包管那些爱好书道的日本人见了眼睛都要红掉。
出了店门,我晃着手里清酒瓶子看着胤祥直乐,推着孝颜调侃,“你们就住在这里吧,不止是字写得最好的,估计还是全城个子最高的,说不准哪天他们就奉你们为王为后,到那时可就不是武大郎的后人了。牺牲了你们两个,幸福千万国人,那段屈辱的八年血泪史,就能从此改写了。”
说完,我又凑到胤祥身旁,笑着说道:“以你对我党的忠贞,定然一衣带水,两国永建邦交友好,哈哈……”
胤祥理都没理我,牵了孝颜便走,摇晃着脑袋小声怨念,“年纪越大越没个正经,真是不怕带坏了弘晖,不知四哥怎么放心把儿子交给你带着。”
弘晖不以为意,跟在我身旁低声询问,“额娘,这些日本人怎么吃的用的生活习惯都和咱们差不多呢,茶道书道更是相像。”
“那是因为早在唐朝的时候,他们便派了一个名叫作阿倍仲麻吕的人到咱那儿去学习,带回来的而已,又经过多年改良,成了现在的样子。你没见么,他们的太刀就是咱们的唐刀,还有围棋也是。不过,他们倒是诚实得很,学了就肯认,还会说中国是日本茶道的故乡,不像棒子那么无耻。”
弘晖停住脚步挑了眉尾看我,“棒子?那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我才大喇喇地回了一句,胤祥和孝颜已回头看着我们,跟我一样笑起来。
转向北方抬手遥指,我看着弘晖解释,“那边儿,就隔海的那边儿,就是棒子啦,高丽棒子。现在嘛,该是叫朝鲜,曾经还叫过新罗。”
“他们很……无耻么?”弘晖顿了顿说出无耻这两个字的时候,脸竟红了些许。我猜像他这种皇家子嗣年纪又小,估计把这种话当成很恶毒的字眼儿了。
“对,非常无耻。他们说汉字是他们发明的,中医也是他们发明的,就连端午节也是他们发明的。还说孔夫子也是棒子,西施也是棒子。再有一点,你听了可别气哦,他们说啊……满人是他们的后裔。因为你们的姓氏爱新觉罗去掉爱和觉字就是新罗,因此爱新觉罗的意思就是勿忘新罗或者是爱新罗。可是我们都知道,爱新觉罗乃是满语,意思是金。他们又借此说金是他们国家的大姓,因此满族就是朝鲜族的分支。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可笑,很无耻?”
弘晖愣愣地听着,嘴巴微张望向北方,许久才点了点头,喃喃说道:“确实……无耻。”
我拍拍他的肩,拉着他的胳膊走向看着我们直笑的胤祥,弘晖突然看着我们认真地问:“既然什么都是他们发明的,那我们发明了什么?”
我眼睛转了转看着忍笑的胤祥和孝颜,竟然三个人一口同声地回道:“我们发明了棒子。”
看着弘晖从费解变成忍笑,我靠在他肩上笑了一会儿,才喘着气装模作样地低叹,“不得不承认,这是我们的历史中最最失败的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