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祈求拥有彼此;就算化作两条在远处守候、相思相望的平行线,也是美好的,因为我们曾经一起拥有的美丽回忆已化为永恒。”
大概是柏拉图想表达的爱情观罢。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最好的年华,是在一起……
我很想以此来安慰自己——
可是我为什么一直如此,难过——
柏拉图骗了我……
这世上不存在理想国,可柏拉图却固执地要自己去幻想乌托邦;他高估了现实,低估了阻力。他说指导高尚男人行为的不是血缘,不是荣誉,不是财富,而是爱情,世上再也没有一种情感像爱情那样深植人心。
他也许深爱过一个姑娘,也许因为种种原因,他觉得自己走不近她,他就满足地远远站在原地看着她。
他一直在克制着自己保持理性,一生做着枯燥的哲学思辨。
他没想过,心爱的姑娘也许也恰好喜欢自己,因为守着一分骄傲与矜持,她不可能主动走近自己,她心里其实是万分期待他能主动走近她,牵起她的手的。
就算她不喜欢自己,如果自己冲动一回去争取,也许也能得到她的心……
可是他什么都不作为,不仅失去了心爱的姑娘,还提倡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误了多少相爱与可能相爱的人……
柏拉图说:我只要远远地看着心爱的姑娘就足够了。
我问他:如果你心爱的灰姑娘穿上了不合脚的水晶鞋呢?她跟王子在众人面前光鲜地跳舞的时候,她是痛苦的,因为脚被磨出了鲜血;
柏拉图说:你多虑了,我看到心爱的姑娘跟王子跳舞的时候脸上是快乐的,我只要看到心爱的姑娘快乐就可以了。
我问:如果心爱的姑娘在伪装快乐、其实并不快乐呢?
柏拉图又说:人哪里能够时时快乐,人不可能时时都快乐。只要王子能给她一生安稳幸福就可以了,我只要看到心爱的姑娘过得幸福安稳就可以了。
我问:可你怎么能够保证王子一定不会辜负灰姑娘,许她一世安稳幸福的生活呢?如果你心爱的姑娘也喜欢你呢?
柏拉图最后说:她会幸福的,我看得出来王子是真心爱她的。因为王子比我优秀,比我更能为她创造幸福,她很快会接受王子给她的幸福,也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成全她的幸福,这才是我们之间高雅的爱情。
我说:你只知道自欺欺人罢了……
柏拉图是可悲的,吴英俊又何尝不是呢?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一定会主动而不是选择错过。
矗立在笔直的街道两旁的树木一直往后退去,而前方左转的十字路口却离我越来越近。
回忆的幻灯片放完了,我是不是也该告别那个曾经对曾经幼稚的我说“你像我爸爸一样”的女孩了?
已经不记得是谁说过:“夜色就在我们面前闪过,光会熄灭,爱情会退隐,愿望会消失。死神将毁掉我们建造的一切。难道人就是这样,像大海中的泡沫,时而浮在水面,时而被微风一吹便消失,仿佛不曾有过似的。”
“苍弱”与“健康” ----《雨季不再来》序舒凡
继《撒哈拉的故事》后,三毛的《雨季不再来》也成集问世了。讨论这两书的文字,多
以“健康的近期”和“苍弱的早期”说法,来区分两条写作路线的价值判断,这一观点是有
待探讨的。
就三毛个人而言,也许西非旷野的沙、石和荆棘正含有一种异样的启示,使她从感伤的
“水仙花”,一变而为快乐的小妇人,这种戏剧性的成长过程是可能的,撇开“为赋新词强
说愁”本是少女时期的正常心理现象不说,即或朴素地比之为从苍弱到健康也能算得上是常
言了。
但,就写作者而言,心怀“忧惧的概念”(祁克果语),限入生命的沉思,或困于爱情
的自省,则未必即是“贫血”的征候,心态健康与否的检验标准,也非仅靠统计其笑容的多
寡便可测定。审写作路线取向问题,以卡缪的《西西弗斯神话》在文学史的贡献,不比纪德
的《刚果纪行》逊色,即可知用“象牙塔里”、“艳阳天下”或“苍弱”、“健康”之类的
喻辞,来臧否写作路线是不得要领之举,重要的是该根据作品本身来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