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辛很不开心,就在刚刚,他见了贺坤,从贺坤嘴里得到了一个消息。
他母后当年丢失的那一支点翠花簪,竟然在周家女眷的首饰盒里找到了!那女眷还不是别人,正是周丽娴的母亲!
高子辛算是知道,为什么周丽娴的胆子居然如此大了。
分明就是被她胆大妄为的母亲给教坏的!
他跟贺坤一样,也清楚地记得贺氏的那支点翠花簪,因为贺氏当初十分喜欢,丢失的时候还失落了好久。
那时候,他看贺氏一个人悲伤难过,差点就气得彻查整个后宫了,结果后宫自然没能彻查,反倒是他被贺氏狠狠地揍了一顿。
那种被贺氏按在膝盖上打屁股的羞耻和疼痛,他至今记忆犹新!
结果,当初害他被打屁股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周家!
高子辛满肚子都是火,甚至气得都想直接下道圣旨将周家所有人全都抓起来了。不过他理智还在,赌气归赌气,好歹没真的这么干。
随后,他就亲自带着这支点翠花簪去见了贺氏。
贺氏看到花簪,先是一阵诧异,待听闻这东西是从周家女眷的首饰盒里搜出来的之后,她的神色就变得复杂起来。
她甚至移开了目光,不愿再多看盒子里的花簪一眼,只恹恹地说道:“当初这宫里行事复杂,哀家过得也是战战兢兢,生怕被人揪到半点错处,却是助长了那些人的气焰,一个个都恨不得欺到哀家头上。”
高子辛回想着那些心酸过往,心中一痛,忙不迭说道:“母后勿要伤心,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孩儿保证,您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舒舒心心。谁要敢让您不开心,孩儿就让人砍了她的脑袋!”
贺氏听着,起初还觉得高兴,结果高子辛越说越不像话,她便忍不住瞪了高子辛一眼,斥道:“你胡说什么?你是皇帝,是天子,当以身作则,怎么可以任性胡来?你要真敢这么做,哀家第一个饶不了你!”
高子辛本能地想起了多年前被打屁股的经历,吓得赶紧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胡说了。
贺氏看到他这副模样就忍不住发笑,半晌才叹息道:“皇儿,你记得,一定要当个好皇帝,别学你父皇。这人哪,在其位就得谋其政,你是天子,享受百姓供养,就得替他们做主,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知道吗?”
高子辛老实点头:“母后,孩儿记住了。”
结果话音刚落,贺氏却又佯怒道:“记住,你是皇帝,就得有皇帝的样子,畏畏缩缩地像什么样子?”
高子辛立刻挺直了腰背,严肃道:“朕明白了。”
贺氏这才放过他:“行了,哀家也不闹你了,如今周家成了这样,那周丽娴,你打算如何安排?”
高子辛这才想起来,周丽娴身上的白莲花光环他还没拿过来呢!
再想到最近吃了就睡,睡了就吃,越来越肥的001,高子辛的脸色突然变了:“母后放心,此事朕早有安排。”
贺氏点头:“你有安排就好,只是处置她之前,最好见见辅国公,他毕竟戎马一生,曾经立下赫赫战功,你总要给他几分颜面,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朕明白。”高子辛留下这三个字,便匆匆离开了慈宁宫。
他想着,自己的确应该见见辅国公周荣。
然而没等他宣召,周荣自己倒是递牌子求见了。
高子辛犹豫了片刻,便命人传他觐见。
周荣进来的时候,高子辛很是惊讶了一番。
数日来,周荣一直称病未曾上朝,所以算下来,高子辛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到他。只是让高子辛没想到的是,周荣虽然老迈,但也称得上老当益壮,没病的时候一直精神抖擞,可是今日再见,他却发现这人脸色蜡黄,已然是一副油尽灯枯,行将就木之态。
高子辛想到贺氏的话,心情不禁变得沉重起来。
他也不愿苛待功臣,让功臣寒心,可周家人犯下的诸多罪状,他又如何不寒心?他若是不办了他们,岂不是让天下百姓寒心?
心中沉沉叹了口气,高子辛面无表情地看着周荣行完大礼,随后才说道:“平身,赐坐。”
周荣闻言,枯瘦的手指顿时紧紧握在一起,只觉得一张老脸早已经颜面无存。
以他三朝元老的身份,高子辛竟然半点面子不给,硬是让他行完了跪拜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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