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
詹茵茵看了看吹来的方向,抬起头来,看向了头顶。
正好撞上了少年略带着些期许的俊朗眉目,一直撞进他深深的眼里。
赵时宪没想到她这么突然,愣了半晌,一下子就缩了回去。半晌,悄悄伸出头来,却发现她仍旧仰头看着自己,一动不动,顿时没了气势。
詹茵茵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了顿,望着少年墨画一般的眉眼,忽然问道:“你就一直在上面,呆了两个时辰吗?”
青衣少年笑着望向她,淡声道:“嗯。”
“那你是怎么爬上去的?”詹茵茵又问。
赵时宪从鼻子里哼道:“能不能不要问的这么直白。”
詹茵茵沉思了一下,深沉道:“何以登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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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
赵时宪无语地看着那个躺在床上,明明受了伤还笑得一脸春风荡漾的姑娘,不知道又做了什么梦,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乐什么乐。”
詹茵茵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自己床边,明明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脸,可是一看到那样淡漠的眼神,詹茵茵就好像知道了那是谁。
“大人呀。”詹茵茵笑嘻嘻唤他,好像在唤一个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声音柔柔的。
赵时宪偏过头,瞥了她一眼:“嗯?”
“我梦到你啦!”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人成天在我面前打转,连睡觉都要钻到我梦里来。”
好像是回忆起梦里的场景,詹茵茵越想越觉得好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竟然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大人你知道吗,你居然为了给我制造惊喜,在亭子上面捧着一把蒲公英,傻了吧唧趴了一下午哈哈哈哈哈。”
“咦,不过这是哪里?怎么闻着味道这么像医院……还有我的头,怎么昏昏沉沉的。”
赵时宪僵住了,淡漠的眼角突然侧了过来,直直看向了她。
“你说什么?”
“我说这里怎么这么像医院?”
“不是这句。”
詹茵茵回想了一下,又道:“大人在亭子上趴了一下午?”
赵时宪顿了片刻,脸色微微一变。
半晌,忽然欺身向前,沉淀了几百年的气势席卷而来,笼罩着她的全身。
“你是谁?”
大概没有料到他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詹茵茵虽然惊讶,却没有感到害怕。
过了半晌,女孩忽然笑了起来。
眨了眨眼睛,温软回道。
“我叫茵茵,詹茵茵。”
那赤玉耳坠,不是应该呆在博物馆的展柜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詹茵茵满脸惊恐地站在那里,全然不知大家都在注视着自己。
李二强捡起地上的电脑和手机,面色尴尬地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应缜饶有兴趣地抬起头来,一道清浅的目光锁在了她身上。
初见只是惊艳,越看却越是顺眼,然后便移不开眼。
一身日常的便装,浅粉色的卫衣上画着一只可爱的兔子,软萌的妹子气息顿时扑面而来,纤瘦的腰,白润的脸,细长如天鹅的脖颈,画着淡妆,耳朵上却不合时宜的……吊着一对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耳坠,虽然违和,却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怎么看都是主演的料,再不济也应该是个女配,至少都是会在荧幕上光鲜出场的人,导演刚刚说的什么,场记?
在应缜完美的人生里,对场记这两个字只有一种印象:整天跟在导演身后的人记东西的人,而且,应该是男人。
剧组的生活对于明星来说可能是会累一些的,一场戏来回倒,台词功底不够的更吃亏,碰上对手戏还要祈祷对方不要出错,但无论如何,演员都是有助理照顾的,就算名气不大,司机和生活助理也都是标配,渴了随时有水,太阳大了随时支棚子,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制片主任提。
但是工作人员就不一样了。
一个场次没拍完,绝对不允许上厕所。随时要看导演的脸色行事,没有人管你脸皮多薄,也不管你的性别,出了错就是一通骂。早上七点出工,晚上熬个大夜都是常有的事情,碰上深山老林里的戏,就算做足了防范准备,也免不了被毒虫爬咬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