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不算是她的什么人,可既然我都来了,有几句话想和她说,你不如把她叫出来。”
周仲安仍保持着那笑容,一时没吭声。
沈恪又耐着性子等了半分钟,他们二人在这里说了这么久的话,可里面的人却全然没有动静,这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了。
他没再说话,直接搡开周仲安,进了门去找人。
沈恪是先去的卧室,好在并未在卧室里看见人,他心里顿时松一口气,又转身去书房,果然看见桑旬正闭眼撑着头靠在沙发上。
沈恪走过去,将桑旬扶着坐直,他疑心是周仲安给她下了药,轻拍了拍她的脸颊,问:“桑旬,醒醒?”顿了几秒,他又问:“你吃什么东西了?”
桑旬强撑着睁开眼睛,恍惚间看见眼前的男人是沈恪,她喃喃道:“我喝了点酒……”
她一只手勾上沈恪的脖子,他没料到她突然做出这般举动,顿时身子一僵,但桑旬却无知无觉,她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轻声说了一串数字。
沈恪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问:“什么?”
桑旬没再说话,一咕哝就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沈恪又拍了拍怀里女人的脸,这下是彻底睡着没反应了,他犹豫两秒,然后将桑旬打横抱了起来。
转身看见周仲安挡在书房门口,他看着窝在沈恪怀里的女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恪皱了皱眉头,然后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给我让开!”
估摸着桑旬这酒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沈恪便将她带回家里去了。
沈母原本在楼上看电视,结果儿子带了个姑娘回家,她又和保姆手忙脚乱的帮桑旬擦脸换衣服,在客房安顿下来。
沈恪带上客房的房门,这才想起来给席至衍去个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的人语气焦急:“找到了?”
“喝醉了。”沈恪简短答道,“我把她带回家了,我妈在照顾她。”
电话那头的席至衍明显松一口气,很快又说:“我现在就过来。”
“等等——”沈恪出言阻止,“我妈在家,你大半夜过来像什么话?”
顿了顿,他又说:“你明天早上再过来。”
席至衍沉默片刻,说:“不行,还是把她送回家……在你家过夜又像什么话?”
沈恪觉得好笑,便说:“我们家和桑家是亲戚,我妈也在,有什么不妥的?”
有人坚持:“……不行!我现在就过来接人。”
他想想就觉得不行!席至衍挂掉电话,开门上车,打着方向盘掉了个头往沈宅的方向开去。
让桑旬在沈恪家过夜?简直是开玩笑!
席至衍不敢再多耽误,一脚踩下油门。
沈恪再进房间的时候,沈母正在拿湿毛巾帮桑旬擦身体,他一眼望过去,就瞥到醉酒的女人衣衫半褪,细细的肩带从她肩上滑落,几乎要露出大半个胸脯来……沈恪怔愣数秒,然后转过身去。
沈母也在后面喊:“怎么不敲门?快出去!”
他悻悻的推门出去。
过了片刻,沈母走出来,说:“我刚才拿艾叶煮过的水给她擦了身子,待会儿就能醒过来了。”
沈恪神色复杂,过了好一会才说:“……谢谢妈。”
席至衍过来的时候沈母已经被沈恪哄上楼睡觉了,两人一齐进了那间客房,桑旬正慢慢醒转过来。
她初醒时有些惶然,但抬眼便看见他们两个,顿时松了口气。
桑旬揉了揉脑袋,然后开口:“我看了他的邮箱密码。”
说完她又看向沈恪,“但现在不记得了……我刚才和你说过。”
就是刚才她说的那串数字……沈恪二话没说,到楼上书房去拿笔记本电脑。
趁着这间隙,席至衍走到床边来,冷声道:“谁让你在外面喝酒了?”
“我不……”桑旬也觉得自己今晚太莽撞,刚想道歉,但马上反应过来,态度也变得强硬起来:“你管得着么?”
在外奔波了一整晚的男人火气瞬间起来,他冷笑:“我管不着?那你要谁管你?”
他被气得够呛,语气冷硬起来:“桑旬,你有胆再在外面乱喝酒给我试试看!”
他的语气太凶,桑旬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鼻子一酸,瞬间就红了眼圈。
她不想和这种人吵架,于是扁着嘴低下头。
这女人真是欠收拾……席至衍心里余怒未消,看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想去安抚,又恨不得上手好好蹂/躏一番,他轻咳一声,刚想说些软话,却听见沈恪推门进来。
……刚才准备好的甜言蜜语瞬间全部憋回肚里。
沈恪把电脑在旁边的桌上放下,看见房间里的两人僵持,不知席至衍又说了什么,惹得她眼圈泛红。
沉默片刻,沈恪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默默垂着头的桑旬。
桑旬接过来,闷声道:“……谢谢。”
靠……旁边有人暗自将拳头捏得咯吱响。
沈恪转过身去,打开电脑登陆邮箱,将周仲安邮箱里的所有邮件导出到本地,然后又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
他想了想,又对席至衍说:“你们回去都看看吧,我就不看了。”
周仲安的私人邮件里也可能涉及席氏的公事,他最好还是避嫌。
“好。”席至衍点头。
从沈宅出来后,席至衍看一眼旁边的人,闷声道:“上车。”
“……我打车回去。”
他想了想,还是憋着火道:“还跟我生气是吧?”
“没有。”桑旬低下头去,“酒不能乱喝……车也不能乱坐。”
席至衍被噎个半死,心里恶狠狠的想,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欠收拾!
他勉强压着火,强扯着将她塞进车里:“少废话!我送你回家。”
那种破酒量,还说不得了?……第一次在枫丹白露,第二次在上海,回回撒酒疯都被他撞见,偏偏还一点不领情!他越想越气,是是,说不定这蠢货到现在还以为那两次送她回房间的是沈恪和那个小王小李什么的!
他越想越是气得牙痒痒,索性猛踩刹车在路边停下来,将她拽到身前教训起来:“桑旬,你以为你之前喝醉酒都是谁把你送回去的?你难道还真以为是沈恪?!”
那时他根本不想让桑旬知道自己所谓的“好心”,于是索性连签单都用的沈恪的名字……现在才知道憋屈。
果然,桑旬十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说:“……你那时就喜欢我。”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某人哼了一声,没否认。
她一脸嫌恶:“你真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