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尽灯枯的样子,还一径庆幸昨儿世子爷没进她的房呢,”赵婆子说得绘声绘色,“说是世子爷醉得狠了,她又害怕,就没开房门,世子爷骂了几声便走了,后面的事就都不知道了。老奴看着也不像说假话的样子,她那身板,端碗吃饭都费劲,哪儿来的力气打人?至于请强人谋害世子爷,就更是笑话了。”
“哼……丧门星!”苏氏满脸嫌恶,觉得核桃酪也腻味起来,遂重重搁下碗,恨声道,“不管跟她有没有关系,都是她的错!我这些天没理她,她倒自在起来了,铭哥儿过去看她一眼,便遭逢这等横祸,再过几日,还不得骑到我和国公爷头上?不行,我得禁她的足,任何人都不得出入东院!”
说着便要传令下去。
赵婆子额上微微见汗,她虽不知道王徽在打什么主意,但却隐隐觉得这位少夫人跟以前大不相同,恐怕是要有一番起色的,若在这当口被禁了足,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么想着就不自禁地着急,这一着急,倒还真的急中生出智来。
“夫人,夫人慢着点呀,”她一副忠心老仆的样子,满脸推心置腹,“您先别急着禁她的足,您想,世子爷不过是路过她的院子,过去申斥她几句,就遭了这等祸事,您若再下令不许她院里的人出入,这可……”
苏氏一惊,猛地看向赵婆子,半晌喃喃道:“这……这……她身上那东西,竟这般厉害?”
赵婆子心有余悸,“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依老奴看,智性大师回来之前,咱们还是得先忍下这口气,万万不可得罪了她身上那大仙,不然……”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恐惧地打了个寒颤。
苏氏偏头痛又发作起来,初秋凉爽,却出了一身的汗,再加上早间被孙浩铭的事闹的,早已心力交瘁,忍不住伸手按住额角,轻轻揉着。
赵婆子蓦地又想起一事,赶紧再添一把火,“老奴记着,当日是不是霜降那丫头献的策,说疑心少夫人撞邪,结果第二天可不就丢了?”
苏氏脸色发白,轻轻抖了抖,良久终于重重啐了一口,咬牙道:“也罢……就再让她逍遥半月!”
赵婆子轻轻舒了口气,露出笑容,“夫人忍得一时之气,自有后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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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的丧门星同志自是不知道溶翠山房这段对话,只是发现孙浩铭出了事之后,国公府也还是平静如旧,脑子一转,便隐隐猜到了苏氏的心思,不由一笑,继续带着妹子们习拳练武。
其实,她想见苏锷还有另一条因由。
眼下在国公府,虽然已经有了赵管家和赵婆子这条人脉,但他们终究还是下人,且面上还是孙敏和苏氏的人,许多事做起来极为不便。若能真正搭上府外之人的线,和苏家最出挑的人才有了交情,得到的可就不只是金钱方面的回报了。
单说马上就要临头的事,半月之后,那个叫智性的和尚恐怕就要回京,到时这所谓的驱邪之事该怎么解决……皇商苏家名动天下,苏锷又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就算他本人不认识智性,至少也该握着几条能搭上承恩寺的线才对。
时间悄然流逝,八月下旬的几天过得十分平静,就是魏紫一脸忧愁地叹气,安慰王徽说这个月虽然仍没来癸水,但下个月肯定会来,少夫人千万莫要担心。
……脸上愁得都能拧出水来,还让我不要担心呢。
王徽暗自吐槽,深知自己这身子诡异,在那方面肯定大有问题,但眼下并非燃眉之急,只能暂且不理,日后再作计较罢。
在王徽的担忧和期盼中,重阳节终于到了。
就如赵婆子所说,九月九这天一大早,苏氏嫡长兄苏钰、庶弟苏锷就带了礼物,叩开了定国公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