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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皱眉,他思索了片刻,拨了邹允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王仁的心松了片刻。
“喂,王仁?”
听到这个声音,王仁的眼睛立即睁大,他看着前方,缓缓开口:“邹承?”
“是的。”
王仁立马心惊!这么久以来一直没发现,此时邹承的声音清晰在耳边!他的语调与平时已经截然不同,没有温文尔雅跟轻温的笑意——让他立马止不住想起了当初李泰然被绑架时,那个跟李书记通话的男人!此刻他的语调也与当时一模一样——
王仁尽量控制着声音的平静:“邹允呢?”他笑了一声:“我想去找他,正想问问他有没有空?”
邹承的声音有些冷淡:“他没有空,你最近不要过来,父亲生病了,允子身体不好,这几天累着了,在休息。”
王仁瞳孔微睁一分:“是么?替我问候一声令堂,邹允方便接电话吗?邹金在吗?”
“邹金?”邹承声音突然抬高带着质疑:“这是谁?”
王仁一怔,这个人,邹承不知道吗?他答道:“没什么,我说错了,邹允方便接电话吗?”
邹承声音有点沉:“允子已经睡了,而且手机有辐射,允子身体不好,不能接。”
说着就挂了电话。
王仁呼吸一窒,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绪乱了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时再也想不起应该找谁,但是他心里梗着,研究院那边的事刻不容缓!趁此时没有人注意到他发现了什么,他得找到点证据!
他立马打车去了研究院,他站在研究院门口,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半,这个时辰的阳光照不进研究院,被它身后的楼挡住了光,隐隐的觉得整栋楼豁然阴沉了起来!
王仁已经辞职,可门卫依旧认识他,他和气的去跟人说话,可门卫却不怎么理。
就算理了,也没办法进去,必须要有卡。
他琢磨着得想个什么办法进去,现在人多不能做什么大动作。他想了想,还是得晚上过来。他转身刚走一步,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王仁?”
王仁眼眸微睁,转过头来露出笑意:“张老师,好久不见。”
张老师正从研究院里头走出了,他身后跟着两名警查,他向两名警查示意,就过来跟王仁说话了。
“你来干什么?”张老师盯着王仁,目光中带着一分睿智。
王仁温和答道:“我是来等您的。”
张老:“等我?什么事?”
“您不是说有什么问题不懂可以问您吗?我最近在研究个实验,有些不太明白,想让你指点一二,方便的话您能跟我一块去一趟么?不远,就在学校。”王仁说得非常诚恳,如同每一次虚心的请教一般。
张老面色稍缓:“最近不能去,研究院有点事要处理。”
王仁瞥了眼一直等着的两名警查,带着好奇:“什么事?严重吗?”
张老看了王仁片刻,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有些软意:“最近不要过来,研究院有几个人失踪了,而且——”他侧头看了研究院那栋大楼,眼眸反射着一道精光:“已经很久了,就像在酝酿着什么危险似的——”
王仁一怔,张老笔直的站着,他面容并不温和,却感觉到一种沉淀多年的匠心常态,王仁心中微动,抓住张老的手臂:“老师,你也是,要注意安全。”
张老动容,露出一丝笑意:“我一把老骨头了,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小孩儿别吓自己——”
他话还没说完,王仁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王仁的铃声不大,带着震动,却突然把他吓一跳!
他的手不自主的抖了一下,就像有什么感应是的,心慌了起来。
“喂?”他接起了电话,就连他自己也听出一分不安。
“王仁!”陈老的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出事了!凌霄出事了!你来特殊部门一趟!”
他赶到特殊部门的时候,感受到警戒得比平常仔细了些,门口的钟指向五点二十。
他跨着大步,走在了那条长长的按着白炽灯的长廊里,左右封闭,空间有人闷,惨白的灯光就像晃得人头晕似的,呼吸压了起来。
走到将近大厅时,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穿着整齐的制服,站得笔直,特殊部门的标志刺眼得让人眼眸发疼,一双双眼睛都看着王仁,就像一只只怪异的人偶,唯一双眼睛活着跟着人动着,诡异得让人想发疯!
王仁的心跳得很快,他听着不知是谁的指引,大步的向前,面容看着苍白又冷静,眼睛直视前方,就像无所畏惧一般!
可他的心如同本能的感受到了什么似的,不断的叫嚣着:停下!不要再前进了!转身逃吧!
他没有停止。
就像是历史的齿轮不断的运转,碾过不同的轨迹,不断的扭曲着,恶作剧般的逗\\弄着无知无畏的以为摆脱了命运的人类,让人放下了警惕,以为没有了坎坷,躲过了劫难,可忽地!命运的大手把齿轮拨弄了过来,突如其来的放下了灾难,铺天盖地的淹没了茫然无措的、蝼蚁一般的、独自前行的人类——
敞开的囚室里,那扇高高的窗洒下了刺目的白光,里面的人逆着光,蹒跚的、机械般的走来,靴子踏地的声响变得无比的怪异,像是坏掉的玩具咯出令人发寒的声音,逆光的面容终于映进了他的眼眸——
一瞬间就像模糊了今世前生,两世的时光岁月在年轮运转中不断的纠缠交错,一模一样的情景,怪物一步一步走来,张着锋利的犬牙,漆黑的双眼,如同令人无法逃脱的死神,带着嗜杀的吼叫,举着镰刀,即将收割人命——
只不过这一世终于看清了面容——
那只怪物,是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