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一语出,惊得珍玛再次将手里的工具书掉到了地上:“我的老天,我把这事儿都忘了,天呐,这要怎么办,我忘了今天有位新学员要过来,今天几号?”
“六号。”林兰保持着微笑看着她。
“六号,六号,六号……”珍玛一边捡书一边叨叨,“今天居然已经六号了,我完全没想到它会是今天!”
林兰不禁觉得好笑,蹲下身把剩下的书全都捡了起来:“是啊,多神奇,今天居然是六号。”
“对不起,我是说,我忘记这事儿了,对不起!”珍玛的表情带着八分歉疚,两分懊恼,“天呐,我刚刚才想起来,怎么办,我什么都没准备,我都不知道六号来得这么快。”
“冷静冷静,深呼吸。”林兰宽慰道,“你先做你的事,我不急,你也别急,我们一步一步来。”
“好的,好的……”珍玛的确是位热爱科学的天才,但她不会是个沉闷的科学家,相反,她活泼,而且……
林兰有点怀疑她是否靠得住。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导师可能会是个严厉古板的女教授,带着金丝边框眼镜,刻薄而心高气傲,反正电视里都是这样塑造女教授形象的。但现在看来,她不用担心会与导师不好相处了,眼前的年轻姑娘看起来不会比自己大多少,但迷糊劲儿倒是差不多。
会很好玩儿吧。
林兰笑着想。
走进珍玛的实验室,便是狼藉一片的纸质文件和实验工具七零八落的到处散着,这倒让林兰有了久违的亲切感。因为她自己也曾把实验室搞得一塌糊涂,只不过,当时那是公用的,她得花很多时间去收拾,以免妨碍别人使用。
“抱歉。”珍玛将书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我在搬家,我是说,因为两个月后我就要离开这儿了,所以实验室现在有点乱,希望你不要介意。”她有些手足无措的弯着身子捡起地上一张写满实验数据的复印纸,“我的意思是,未来你可能会暂时在这里单独上课,上面说你会当我的临时助手。”
“挺好的啊,够宽敞,而且。”林兰晃了晃手掌,“很有个人风格。”
“噢,谢谢,等你明天来的时候,我会把这里收拾干净的。”
看来珍玛的确忘得彻彻底底,林兰微笑着看着她说:“西蒙斯小姐,我应该是一三五上午才有课。”
“是吗?”珍玛呆了几秒钟,“好吧,我……抱歉,我可能开会的时候走神了……”
“没关系。”林兰环顾四周,“那么,西蒙斯小姐,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上课了吗?”
“当然可以。”珍玛推了推眼镜,“那么我们找个能坐的地方,先互相了解一下彼此情况,你可以叫我珍玛,那么,你叫,你叫,朗什么?”
“你可以叫我洛兰。”不出所料,她的名字考验着各界人才与学霸。
珍玛.西蒙斯的主要研究方向是现代生物,包括基因工程,生物结构等等一系列与现代科技挂钩的东西。这是林兰比较感兴趣的内容,她还没有尝试过把生物与科学相结合,看来尼克.费瑞的安排果然有道理,这比她想象中的实用。
珍玛开始翻阅有关林兰的个人资料与相关成绩,她看得非常认真,并不住的给予称赞。
在进入教学研究状态时的珍玛格外专业,有理有序的为林兰讲解课程相关内容,并给出相应课题作为研究对象。
在实验室里的一枚黄色暖灯下的玻璃罩里养着一只暗红色的,巴掌大的四脚爬行动物,那是珍玛最近几个月较为头疼的研究对象。在捉到它以前,这只非洲红蜥是出了名的剧毒无比,它唾液里会分泌一种麻痹神经的毒素,成年人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在短短几分钟内休克。但红蜥作为毒液本体,却完全不会受到自己唾液的影响。
这种现象让她感到新奇。
但小家伙已经在玻璃罩里住了几个月了,从它嘴里提取的唾液根本没有任何毒素,这一度让珍玛觉得是不是搞错了对象。但结果自然是没有,这就是那种致人死地不眨眼的红蜥。
她已经翻阅了大量资料,却扔无头绪。
林兰一进屋就注意到那只蜥蜴了,漂亮的暗红色以及疙疙瘩瘩的皮肤表面,她没见过这个品种,但她知道这东西含有剧毒。
她喜欢剧毒之物,所以,在珍玛授课结束后,林兰便开口了:“为什么你要用黄色灯光对着它?”
“你说那只红蜥?”珍玛弯着身盯着一动不动的蜥蜴瞧,“你认识这小家伙吗?”
“小家伙?”如此毒物,也能在她口中叫得这般可爱,林兰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我虽然不知道她是哪个种类,但如果你用黄色光线照射它的话,她会进入冬眠期。”
“什么,你说她,她是个女孩儿?”珍玛愕然,“我一只以为他是个小伙子。”
林兰关掉了暖光灯:“你相信我说的?”
“这没什么可怀疑,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对生物学有深刻的研究。”珍玛的目光一直在红蜥身上,“这是非洲红蜥,当然,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因为这是新品种,我发现的。”她有点自豪的笑了一下,紧接着又皱起眉头,“我还没有给她命名,她的唾液有剧毒……”然后,她顿了一下,“好吧,其实,到目前为止,没有人承认她的特别,因为它看起来和普通的红蜥没有区别,也没有什么毒液口水,但我发誓她肯定有,我亲眼见过”
林兰不关心什么品种,但她知道珍玛急需含有毒素的唾液来证实她的亲眼见证:“如果你想要提取到有毒的唾液,可以在三天后的凌晨十二点试一次,但你得抓紧时间,这个过程只有一分钟不到,过了你就得再等一个月。”
“什么,为什么?”珍玛瞪大眼睛看着她说,“我不是很明白。”
“事实上……”林兰解开玻璃罩,将手伸了进去。
珍玛惊叫着:“天呐,别直接用手,她的毒性很强,我给你拿工具!”
“用不着工具。”林兰把红蜥轻轻抓了出来,捧在手掌心里仔细端详了一阵,“你的小家伙只有每个月的满月之夜才会分泌有毒唾液。”她将红蜥靠近自己的脸颊,用手在它背上摸了摸,“其余时候,她会是个温柔的小天使,任人宰割。”
珍玛的表情足以说明她此刻的震惊绝不亚于发现了这只红蜥时候的心情,她的这个发现一直被人嘲笑了好几个月,就连里奥.菲兹都说她是在异想天开。而珍玛在这几个月间为了这只把新动物伤透了脑筋,眼下突然有了新眉目,她不但震惊,而且变得亢奋起来。
“洛兰,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这将会是我们的重大发现!”
“你说我们?”
“是的,这是你提供的线索,当然是我们!”珍玛开始翻箱倒柜,“我要把这次的时间记录下来,还有她的性别,我的老天,我觉得我都要疯了!”
“别疯,我还盼着你给我考博之路指点迷津呢。”
“洛兰,如果这次我们能成功,你会得到很多学分的!”珍玛将抽屉里的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那些是她这数月来的笔记和数据记录的草稿,“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只是学士学历,难道中国没有博士学位吗,还是说,十七岁不能考博士,你连硕士都不是,这很难让人理解?”
“关于博士学位就说来话长了,总之,信我不吃亏。”林兰把红蜥放回了窝:“三天后你成功了再称赞我也不迟。”
“如果可以的话,三天后我希望你也能来与我一起见证奇迹。”珍玛求知若渴,她的眼睛放着异样光彩,“我想我需要你在一旁指导我该如何去做!”
“西蒙斯小姐。”林兰笑着说,“好像你才是我的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