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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他妈人住在这里,想到被别人占据的那个家,是什么心情。
反正他很难过,他们母子都搬离了那个家,而夏世邦身边倒是女人儿子都不缺,这不公平。
他对夏昀深没有敌意,那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但是他不能接受那个破坏了他家庭的元凶,不能容忍那个女人正在享用他妈的一切。
鸠占鹊巢,不过如此。
然而比起这些,他更不能原谅这个一手促成所有事情的,他要叫做爸爸的人。
他的父亲,把忠诚与专情这两个字践踏在脚下,视发妻与他相濡以沫的年岁为一个笑话。
可他没办法做些什么,他连自己都自顾不暇,又怎么能照顾庄婉华,更别提把他们母子受到的屈辱与伤害一一奉还。
这一切,都是这双眼睛看不见的错。
即使四年过去了,他经常会这样想。
如果能看见的话,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但是即便这样,他也一次都没有后悔冲出去救人。
程蔻也好,最后被他救了的人也罢,用自己换来她们的安然无恙,他没有后悔过。
如果重来一次,他依然会奋不顾身。
他只是痛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经历了数次治疗,仍然无法重见光明。
至于他的心,他从一开始就在强装没事。事实上,变成这样后,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数度想把周围的东西全部摔烂。
为什么没做呢?
大概是因为苏念。
程蔻和苏衍应该是发现了他的想法,便不再小心翼翼地愧疚着,而是大大方方把苏念丢给他照顾,给他找事情做。
工作没了,就当保姆。
看不见了,还可以听。
他很快就振作起来,陪伴着小公主长大,就是他赖以维持心态平和的精神寄托。
他已经走在痊愈的路上了,即使缓慢,伤口依然会愈合。
他突然觉得跟夏世邦再吵下去也没意思,门把手一直被他牢牢攥在手里,此时他想回去了。
那金属的把手从外面被转动,夏临琛让到一边,听到庄婉华喊着欣喜的声音,“临琛,你来啦。”
她坐在轮椅上,被护工从外面推进来。护工把她推到床边,就礼貌地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夏世邦看了看妻子形容憔悴的脸,偏开了头。他已经很久没来看过她了,此刻她虽然脸色差了些,但看起来比以前有精神多了。
想到这,他忍不住唤道:“婉华……”
夏临琛急道:“妈,我让他走。”
“没事,是我找他来谈谈的,你先回去吧。”
“我不走。”
“也好,临琛,你在这给我做个见证。”庄婉华一声叹息,“夏世邦,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