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九皇子皇甫真,他既讶异又担心,眸中多了一抹忧虑。
还有一个是西落国的使者安上闲,他那双桃花眼闪了闪,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角。
皇甫容瑟缩了一下,很快又挺直身板,在这些刺人的目光中走到殿前,朝万顺帝行了礼。
“儿臣皇甫容,参见父皇。”小孩子的声音软软清亮,咬字清晰,却略有些中气不足。
“平身吧。”万顺帝道。隔着微远的距离,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谢父皇。”
皇甫容直起身子,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蛋。
朝臣心中更鄙,更加认定这个小皇子只是为了哗众取宠,根本不可能知道答案。
瞧,这不是心虚了吗,脸都红了!
万顺帝不动声色道:“朕听说你解出了燕卑使者出的题目?”
皇甫容红着脸,欢喜道:“回父皇,是的,儿臣把三道题的答案都想出来了。”
万顺帝问:“真的吗?”
皇甫容道:“真的,儿臣想了好久好久,才想出来的呢。”
别人也想了很久很久,怎么不见别人想出来?
殿内不少人脸色更加难看。
万顺帝脸色一沉,肃声道:“你既想出答案,为何不早早来报,反而迟迟拖到现在才来?”
皇甫容一愣,“儿臣……”
他垂下头,满脸委屈的样子。
万顺帝眼中划过不耐,一闪即逝,挥手道:“好了,这件事情,朕暂时不予追究,你既想出了答案,燕卑使者就在那里,你去和卜使君说说你的答案,让卜使君断一下对错吧。”
话音略停了一下,万顺帝又道:“若是你真的答出了这三道题,哪怕只有一道,朕也必有重赏。”
皇甫容仰起头点了点,眸中闪着欢喜:“是,儿臣遵命。”
*** ***
魏允中问窦宸,“你说他这样傻兮兮的盯着看,又不能看见里面,眼睛不累吗?”
闻人雪听见了却充耳不闻。
窦宸道:“十六皇子的身体差,他总是要担心的。”
魏允中撇了撇嘴:“现在担心有什么用,刚才怎么不拦到底?”
窦宸看了一眼闻人雪,道:“他不是拦了么。”
“就拦那一下?”
“那也是拦,只是没拦住。十六皇子是主,他是仆,十六皇子说的话,决定的事,他做得了主么?他也只能听着。”
“可是殿下生着病呢,早上他的额头还那么烫,脸颊都烧红了,说话迷迷糊糊的,能撑得住吗?。”
“……那也是殿下的选择。”
*** ***
“卜使君,”皇甫容向卜赛朗端正地行了礼,仰着脑袋问道:“你第一道题是问‘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的头发有多少根,脑袋有多重’,对么?”
“正是。”卜赛朗俯视着皇甫容。
他同样不相信这么小的孩子,能解出他的题目。他也觉得这孩子就是来胡闹的,拖延时间而已。
不过想到这小孩子要是也答不出来,泱国皇帝的脸丢的更大,他便毫不客气的问道:“小皇子可是有答案了?”
皇甫容大眼睛眨了眨,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他道:“有啊,要是没有答案,我来这里做什么?卜使君可是瞧我不起?瞧我泱国不起?”
卜赛朗脸色一青。
他固然心下是这样的想法,却没料到会被一个黄口小儿当面指出,万顺帝面前,这个指责他肯定是不能认的!
可恶!
“小皇子……”他刚要开口就被打断了。
皇甫容小脸一扬,笑道:“使君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噗。
人群里有人发出笑声。
卜赛朗的脸色很不好看,却不能再对泱国皇子继续无礼,那只会让他落人口舌,遂忍了忍,硬声道:“那就请小皇子说一说第一道题的答案吧!本使君洗耳恭听!”
“嗯,那卜使君听好了,”皇甫容伸手一指道:“天,有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丈高;地,有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丈厚;卜使君的头发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根,脑袋有四斤四两四钱四分四厘重。”
他说完,冲着卜赛朗一笑,问道:“可对?”
每个人心里都在问同一个问题。
所有人都看向了燕卑使者。
卜赛朗一怔,旋即道:“这怎么能对呢?小皇子的答案从何而来,可有凭据?”
众人又看向十六皇子,心中同时道:对啊,这答案从何而来,有什么凭据?
皇甫容一派天真的道:“这答案当然是我想出来的。凭据嘛,也很简单,只要卜使君亲自丈量一下天地,数一数发丝,称一称脑袋,看看结果,不就知道我说的是对还是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