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不是天天来!”皇甫姣紧张的用手捏着衣角,直直的盯着窦宸,拼命的不让自己先退缩,“我、我也不是故意偷听你吹笛子!”
“我吹的不是笛子,是箫。”窦宸面无表情道。
饶了他吧!
天晓得他那个了不起的师父为什么要叫他学吹箫!
有歧义什么的最讨厌了!
“箫?”皇甫姣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就是你每天吹的乐器?听起来有点低沉,很好听的那个?”
“就是这个。”窦宸知道三言两语说不明白,干脆拿出自己的短箫,递给了皇甫姣。
“给我看的?”皇甫姣有些惊喜,接过来后,忍不住又道:“这可不是我要的!是你塞给我看!我才勉强看的!”
窦宸皱了下眉。
皇甫姣见了连忙道:“你说给我看的!不许反悔!”
窦宸道:“你再不看,我就要收回来了。”
这句话果然有效,皇甫姣立刻低头看着放在她手上的短箫。
她从未见过箫。
泱国也没有箫。
泱国的乐器基本上就是五弦琴和笛子,还有大鼓。
这把短箫通体碧玉,隐有流光,放在手上温润生凉,做工更是细致精美,非同一般,令人一见就爱不释手!
“真好看!”皇甫姣赞美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乐器!”
窦宸轻轻的笑了,“那是三公主见的少,比这好看的乐器多了,光是宫里,好看的古琴就有不少,漂亮的笛子也有很多。”
皇甫姣想了想道:“好像是有不少,不过我以前从没仔细看过!即使看过了,也从不想学!窦七郎,我想学这个!你教我吧!”
窦宸愕然,皱起了眉,“我自己也不是很精通,尚未出师,怎么能教你?公主若是想学,请个乐师就可以了。”
“乐师不是你啊!”皇甫姣脱口而出,旋即涨红满面,心跳如擂鼓。
“我不会教人的。”窦宸正色道。
“你说过一遍了,用不着说第二遍,我听的懂!”皇甫姣沮丧的垂着头,抿着唇闷闷不乐。
“公主请回吧。”窦宸淡淡的道。
“凶什么凶!走就走!用不着你赶!”皇甫姣咬着唇,几乎是要哭了的样子。
窦宸在她一转身,看到她走了两步,又道:“等一下,公主的脚怎么了?伤到了?还是扭到了?”
皇甫姣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衣衫,脚上是一双浅色的绣花鞋,鞋边沁着一小片血渍。
“啊?”她怔了一下,忙低头去看,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何时踩到了一根竹刺,穿破了鞋底,刺到了肉里。
窦宸暗暗摇头,这真是个粗心大意的公主。
“公主先过来坐下吧,我帮公主处理一下伤口。”
“什么?”皇甫姣闻言脸色更红了,简直红的要滴出血来。
“难道公主要这样走回去?不疼吗?”窦宸哭笑不得。
皇甫姣看了看他,想了又想,“那好吧,你帮我看伤口!”
皇甫容等她在石凳上坐下,便蹲在她身边,伸手抬起了她的脚,细心的帮她把刺挑了出来。
又问:“公主有帕子吗?”
皇甫姣脸色一红,摇了摇头,她出来太急,忘了带在身上。
窦宸便把自己的帕子拿出来裹在她的脚上。
“啊,疼!”
“现在知道疼了?公主走路的时候就该多注意些。”
“我怎么知道!我以前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也没踩过这种东西!”
“公主真是娇生惯养。”窦宸轻笑。
“你不喜欢娇生惯养的人吗?”皇甫姣一双美目看着他问。
“也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因人而异。”
窦宸站起来,问道:“公主可以自己走回去吗?”
皇甫姣咬了咬牙,“当然可以!”
窦宸笑了,道:“那我还是送公主殿下回去吧。”
路上,皇甫姣打量着他的神色,问道:“我以后还能去那儿吗?”
窦宸面不改色的道:“皇宫是公主的家,公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要是天天去找你,你会烦我吗?”
“公主觉得呢?”
“你应该不会高兴吧?”
“公主真是冰雪聪明。”
*** ***
入秋之后,万顺帝又生了一场病,一场大病。
十来个太医挤在一起开药,争论不休,足足医治了大半个月,万顺帝的病情才渐渐好转。
皇后、四妃和王良嫔轮流去乾清宫照顾万顺帝。
皇甫容、太子和留在京城的几个皇子也轮流去万顺帝病榻前守夜尽孝。
这段时间,万顺帝的脾气非常不好,动不动就会发怒。
后来万顺帝就下了口谕,只留皇后一个人在乾清宫,其他人通通的打发走,一概不见。
夜深人静的时候,万顺帝就拉着窦皇后的手。
“慧娘……朕……要死了吧……”
“皇上多虑了。”
“朕知道,你心里怨恨朕……朕又何尝不怨恨自己……当年的事,是朕错了……”
“皇上别说了。”
“是朕……疏忽大意……害了……华儿……朕的过错……”
“皇上又糊涂了,快歇息吧。”
“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朕……”
“皇上安心养病吧。”
窦皇后一直温声细语,没有半点不耐烦,也不正面接万顺帝的任何话。
王良嫔每日里亲自煲汤送到乾清宫,不管万顺帝吃不吃,她每日都来,还带着皇甫容一起来。
王良嫔问道:“薛公公,皇上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薛绅笑道:“王良嫔有心了,皇上已无大碍。”
王良嫔合掌道:“谢天谢地,老天有眼!”
皇甫容也跟着道:“谢天谢地,老天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