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还好窦宸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
皇甫容闹了个大脸红。
他很少会这样子,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窦宸有些不高兴,他一时闪了闪神,结果就没注意到脚下……
“殿下小心。”窦宸淡淡的道。
“嗯。”皇甫容尴尬的低着头,脸颊绯红一片。
小松子在后面瞧的心惊肉跳,要是真摔了可不得了,他抚了抚胸口。
有窦七郎在就是稳妥!
皇甫容张了张嘴,想再说什么,但见窦宸不想听的样子,也就算了。
他对皇甫姣,其实也没有多深的亲情,毕竟没什么来往,见面的次数也少,一年到头也说不上一句话。
可他知道的是上一世,皇甫姣的下场很惨。
先被人陷害,说她逆伦引诱皇兄。
后被一个朝臣家的女儿设计陷害,嫁给了一个七品小官家的庶子,成亲不到一年,丈夫就纳了小妾,她要闹,夫家还栽脏,说她红杏出墙,她气不过吞金自杀了。
张惠嫔闻说后,也跟着自缢了。
原本和他没什么关系,他所以多嘴,不过是因为看出来窦宸对皇甫姣毫无情爱,所以想窦宸能稍稍善待皇甫姣一些罢了。
同情也是情,总比无情要好多了。
但既然窦宸不想听,他再多嘴不过是自讨没趣,别人的事情还是不插手的好,各人命运自有天定。
皇甫容想的是,皇甫姣和窦宸有婚约,这辈子再差,也比上一世好!
他心中虽然这样想,可还是有些莫名的不安!
直到夜深人静上了床,抱着丝被,皇甫容还是在想,到底是哪里让他如此不安?
皇甫姣……皇甫姣……
那时他在长春宫,淑妃虽然一直想过继他到膝下,奈何万顺帝怎样都不肯点头,他却觉得无所谓,没有名份算什么,在他心里,他和淑妃就是母子!
他十二岁时听到皇甫姣的婚事,因为想不明白一个公主怎么可能会嫁给庶子,何况还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家的庶子,所以问了皇甫真。
“九哥,三皇姐是不是被人设计了?”
“容儿真是聪明,这都猜的出来?”
“当然,很容易就能想到啊!九哥小瞧我么?”
“九哥小瞧谁也不敢小瞧我的容儿啊。”皇甫真笑着道:“那容儿说说,你还瞧出来什么?”
“这还用说?肯定是她挡了谁的路,或者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被人记恨上了呗。”
他那时说的理所当然,所以没注意到皇甫真看着他微笑的眼神有什么不对,现在想想,也许皇甫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正视他的。
觉得他不是傻子,或者还有些小聪明,给皇甫真当个幕僚应该也还合格……
但他问皇甫真知不知道皇甫姣到底是什么原因被人记恨上的时候,皇甫真却不愿意告诉他。
只说宫里有些事情太脏,怕污了他的耳朵,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那时和皇甫姣也不是很熟,“哦”了一声就扔到了耳后。
一年后,皇甫姣的死讯传来,紧接着张惠嫔也没了,万顺帝勃然大怒,当朝把张惠嫔留下的血书扔到大殿下,一道圣旨,抄了那个七品小官的家,连带着当初那名设计皇甫姣的朝臣女儿和朝臣全家也被杀了个干净。
那是皇甫容第一次明白万顺帝有多冷酷无情。
他那个看似很疼爱子女的父亲,明明早就知道女儿是被人陷害设计的,也知道是哪些人,可他就那么冷眼旁观,任由一切发生,甚至推波助澜,亲手把女儿送上了绝路。
只因为他需要一个由头,摘掉那名朝臣的脑袋。
那名朝臣……
谁呢?
皇甫容猛地抬起眼睛,黑暗中亮的可怕。
闵婴!
闵贵妃的兄长,辅国大将军闵婴!
*** ***
翊坤宫。
闵贵妃梳妆齐整,身着夏日宫装,倚坐在桌几旁,伸出纤指,由着小宫女帮她染新指甲。
常嬷嬷站在她身侧,眼观鼻,鼻观心。
太子面带喜色,拿着一封书信从外面大步走进来。
“母妃,十五弟从西落寄信回来了!”
闵贵妃顾不得在染指甲,连忙站了起来,伸手去接小儿子的家信。
“我的玉儿!”她一边看信一边问太子,“你兄弟在信上都说了什么?他在那边可好?可有什么短缺?要不要送些衣物银子过去?”
太子笑道:“十五弟一切诸好,只挂念着母妃,问母妃安好!”
闵贵妃飞快的看了一遍,看完不够,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生怕错过一句话一个字,看完把信放在心口,流泪道:“我可怜的玉儿,这么小小的年纪就要一个人远在异国他乡,五年,不,六年!整整六年了!他一个人在外面受罪受苦!冬冷夏热,没有母亲和兄长在身边看护照顾,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何模样?西落的狗皇帝为什么还不放他回来?”
“母亲!”太子连忙叫住了她。
“你怕什么?我在自己的宫里还不能骂一骂西落的皇帝了?”闵贵妃拿帕子擦了擦眼泪,抬眸看了太子一眼,“难道你就不心疼你兄弟?”
太子道:“儿臣无一日不心疼十五弟!”
闵贵妃质问道:“那为什么皇甫容小贱人还好好的活着?为什么皇甫华还坐了桓王?为什么皇后还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