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阴影不仅笼罩在众人头上,魔气如黏稠的液体一般,从石缝间爬入,慢慢蔓延整个石室。
杜祖年神情肃穆,他心里已有觉悟,无论如何,总要阻一阻浮笙去路。
浮笙犹如融化在越来越浓稠的魔气里,身形飘忽,直至消失。
杜祖年分身虚影也散开,白兔子如毛球般射到魔气中心,眨眼就被魔气吞没,浮笙畅快大笑,看着魔气将杜祖年融化得血肉模糊,却不等他得意多久,杜祖年体内爆出刺眼光芒,浮笙见他竟是要自爆,既惊且怒,“你如何敢?就不怕本体损伤?!”
浮笙连忙抽身,却是避无可避,大能爆体的灵气冲击半个中央州,乌黑的魔气犹如窜入油锅里一般激烈翻腾,圣山无法承受如此强悍之力轰然倒塌,最高神殿依山而建,此时也无法幸免,在这个世间顶端屹立数万年的权势也不过旦夕之间土崩瓦解。
大翅雀被震荡的灵气冲得翻了个跟头,把陶子恬和郁景容都掀了下去。
陶子恬无恙,郁景容仍受魔气侵体之苦,大翅雀气息奄奄,已经不能代步。陶子恬抱着郁景容,不惜挥霍元气疾行千里,终于到中央州边缘,却被乌云中降下的一道闪雷挡住去路。
闪电劈下之后,浮笙现身,他看上去虽是狼狈,披头散发又衣衫褴褛,但威势尚在,显然还有一战之力。
陶子恬心凉了半截,艰涩道:“祖年兄他……”
浮笙摇头,看着陶子恬的目光像是看一件死物,“他虽然有几分道行,可惜分身能力有限,又法力耗尽,反观我数万年来以聚灵阵和无数灵石温养肉身,纵使被云途伤了元神,但总归是比他强上许多。他分明拦不下我,偏要孤注一掷,而我已经对你既往不咎,你偏生触我逆鳞,逼我对你赶尽杀绝,何必?”
“这方世界如今还有何人能阻扰我?数万年筹谋,今日我终于得偿所愿!!”浮笙张开双臂,仰头望天,天空乌云应声而来,雷声阵阵,更显他翻云覆雨之能。
浮笙快意,陶子恬知道他所言不虚,心里很是苦涩,见浮笙发泄后朝自己与郁景容逼近,根本不及细思,反手就将郁景容推了出去,又折下一根大光宝树树枝,对郁景容劈去。他本无法驾驭大光宝树,情急之下大光宝树却劈开一道空间裂缝,陶子恬心里正喜。浮笙挥袖,魔气之力犹如泰山,重重碾压在他胸口,将他撞去数十丈远。陶子恬重重跌在地上,视线已经模糊一片,他感到身体似是破了个洞,怎么都无法修补起来,力气、精气、元气,都就从洞里不断流逝,陶子恬视线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冷,只依稀见到浮笙停在郁景容面前。
浮笙居高临下道:“云途,数万年,你精血分明落在我手里,却始终看着另一人,视我如无物,今日终是落得如此结局,也是咎由自取吧?”
浮笙好笑地看着郁景容身边慢慢张开的空间缝隙,轻易就将缝隙抹除,又道:“我因你堕入魔道,便日夜拿魔气侵蚀你精血之晶,只为有朝一日,精血回到你体内,也叫你尝尝我这数万年所受之苦楚。”
陶子恬艰难地取出七星造化笔,他此时已经无心去想值不值得,眼前模模糊糊闪过许多画面,他活了两世,不说事事都称心如意,但至少周围都有亲近之人,前世家人,今生同门,更寻觅到能相伴一生的恋人……
陶子恬落笔先是凝滞,他意识已经散了大半,然而几笔之后,仿佛是刻在神魂深处的某种本能逐渐激发,一勾一画越发流畅。
那头,浮笙神情自若看着痛苦挣扎的郁景容,施舍道:“罢了,你也无需再逞能,今时今日你不过凡体肉胎,何以抵挡魔气?不如向我服软,我自不会太亏待于你。”
此时郁景容却豁然睁开眼,在体表狰狞跳动的经脉乌黑魔气瞬间溃散,浮笙惊讶,郁景容坐起身,虽然形容狼狈,与魔气缠斗之后也是虚弱,但目光清湛,语气更是沉稳,“数万年之久,岂是你一人算计?将你面目透露给莫妮卡,教导她修行,不过是顺便为之,我来此世界之初便与分身元神相融,对魔气已有防备,如今你非但不能借魔气拿捏我,相反,我精血之气,岂是你轻易使得?”
浮笙瞪着郁景容平静的脸庞,斩钉截铁道:“不可能!你如今堕入凡尘,不过元婴修为,如何能与我抗争?”
近处有强烈的灵气波动,浮笙与郁景容警醒,同时看去,陶子恬最后一笔落下,原本枯萎的噬灵藤犹如枯木逢春,顿时生机盎然,且藤条受造化笔炼化后,不过丝线粗细,叫人难以察觉,细巧的藤条如离弦之箭向浮笙射去,浮笙挥出一团魔气,令噬灵藤与魔气纠缠。郁景容见着陶子恬情形,神情一变,不再耽误,朝着浮笙收拢手指,浮笙身体一震,面露惊疑,须臾后又剧烈抖动,他温养多年,旧伤本大有起色,然而如今血气翻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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