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明了要挑衅沈雍。
——也足可见这个女人又逼得沈家那些人抓了狂,没了分寸。
“不是不放心你,而是觉得...有些事情不能自己亲手做,真的很遗憾”
沈清闺轻声细语,取下手套,露出血丝缠绕的手掌跟手腕..
指尖还不断滴出血。
刚刚这只手还按着沈雍的头,跟地狱而来的妖魔似的,可这血不是他的。
而是她自己的。
“不管是杀人,还是什么...”
她的手从未沾染半滴别人的血,永远都如沐春风,优雅高洁,不是她愿意如此啊...
而是力不能及。
稍微一用力,这身体就要废掉一样..
“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能亲手夺走仇人的性命,一定很爽”
“虽然你可能不太喜欢我这种说法,毕竟你的经历也挺可怜”
梅之鲟看着依靠着桌子的沈清闺...这个人...
还挺喜欢戳人伤口。
——这点跟她一样。
“你比我想象中更喜欢她,如果伊莱丽知道的话,也许会欣慰”
伊莱丽,这个名字就像一个魔障,让沈清闺脸色一下子刷白。
“你赢了,但每次都用她来刺激我,不怕她半夜从天堂下来给你打上一针吗?毕竟身体有病的人可不止是我”
“我的病在于人族体质往上,往妖怪方面走,保不准就绿魔侠凹凸曼了,但你的病....是弱鸡啊”
呵呵,梅老师总是这样。
插刀的时候一插一个准。
弱鸡啊...
还带回音。
沈清闺却不怎么在乎,只拿出衣兜里的药剂,缓缓喝下去...
然后将药瓶扔给梅之鲟销毁,感受着体内的痛苦..
“梅之鲟”
“恩”
“..或许真的被你乌鸦嘴说中了.....我也得渡劫了...但我没你幸运..”
“或许你可以仔细说说,让我得意一下”
“至少楼帘招不长眼,掉了你的坑,可我的话....当年伊莱丽都不要我....莫即墨又怎么肯要现在的我”
“那倒是”
“你不能安慰我一下?”
“一开始我就说了...别招惹她,虽然我挺想看到你糟糕的样子,一路都在推波助澜...”
梅之鲟碾碎药瓶,慢悠悠说着,却又诡异得跳过这个话题,忽然蹦出一句:“但你并不打算放手不是吗?”
这句话很轻,但冰凉凉的,在室内回荡。
沈清闺擦去指尖流淌的血,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苍白。
但那唇嫣红似血。
她的眼里藏着这世间最美的水墨画,手里流淌着最凉薄的血,可她的语气那样轻,轻飘飘的,像是一缕穿过岁月指尖缝隙抓不住的风。
她在笑,笑得很妖。
“你说对了....我不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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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来的时候,沈清闺手上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但,她看到了莫即墨就站在门外。
大树阴凉,碧绿碧绿的光影交错在她身上,泛着浅浅的光辉。
这个人该是很不喜欢她的,但依旧愿意等她。
沈清闺下意识握了下手腕,露出笑,走过去...
莫即墨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跟着她...
“曲相痕...”
曲相痕起身,很有风度得做了一个手势,“美丽的女士,我说过,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他走到另一桌,两个位置又出来了。
“坐”
莫即墨看了看徐云等人跟游子熏等人异样的表情....
她心里转过几个念头,最终还是坐了下去。
“有我在,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用不着胃不好什么的”
沈清闺温温柔柔一句,很多人都为此吃不下饭了。
感觉这话相当之酷炫,杀伤力惊人。
而沈清闺浑然不看其他人,只瞥过莫即墨已经敷药过的手...
“这谁包扎的,手艺不错...跟蛋黄肉粽似的”
那语气挺凉。
莫即墨:“....”
徐云:“....”是我是我是我!怎么了!蛋黄肉粽很好吃不行么!
莫即墨已经有了沉默是金的觉悟,但总觉得游子熏这些人的眼神..意味深长。
“那个,其实也还好拉...沈姑娘也是担心莫姑娘你...是吧”
范狸觉得自己作为唯一的单身狗,如果不谨慎点做人,估计这一桌掀了的话,就她一个会死得凄凄惨惨。
所以...
沈清闺看了她一眼,“只是觉得她的手只有我能碰而已,其余倒没什么...”
卧槽,这狗粮喂的。
游子熏都觉得自己坐不下去了——身边坐着一核电站,谁特么受得了!
唯一的单身狗范狸看看旁边的游子熏跟叶悠然,又看看对面的梅之鲟跟楼帘招,再看看沈墨两人..
怒放杯子。
这桌有毒,特么坐不得啊!老娘要换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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