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摇摇晃晃,掀开帘子看看外面,山路不甚平坦,两旁已落了不少枯叶。上一次来时,还是初春,此番要走,却是深秋了。这么一算,她竟有半年多没下山了。
那一日后,张怡就像是死心了,将往日该做的事一一吩咐给清风明月。养了几天的伤口,不顾张三丰的劝阻,在俞岱岩一如既往的沉默中执意下山归家。至于清醒时尴尬的场面,也仿若没发生过,俞岱岩与她,什么都没提。
张怡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没有人知道,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觉得烦闷,闷得快要窒息。对待许多事都失了兴趣,觉得重生也不过了了,一门心思地为活着压抑自己也不美好。既然武当都迫不及待要赶她走了,又何必死皮赖脸的留?走便走吧。
直到坐上马车,她也再没见过俞岱岩。可张怡想着自己责任义务都尽了,也没什么对不起人家的。又是俞岱岩亲口说的让她走,也熄了主动找他的念头。
此刻坐在马车上,一个人摇摇晃晃的,才止不住地想起了俞岱岩。
这个世界,除了武当向她揭露了全貌,其他的还是陌生的。张怡知道,若是回了家,只怕也再没有出来的机会了。不甘心的驱使下,叫驾车的弟子改了方向,只说要去峨眉寻个亲戚。
送她的是宋远桥的大弟子,也是个孤儿,取名宋朗。十七八岁,正是要下山历练的时候,这次送她只是恰巧。她与宋朗交集不多,只因她常去练武场,宋朗也在那里教导师弟们。印象中是个极其害羞的男孩,与她说不过几句话就会脸红。
张怡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提了要求,没想到宋朗竟然应了。她却不知,宋远桥故意使派了宋朗护送她,也是看他们年龄相近。想着张怡人不错,做不成弟妹,做徒媳也好。她更不知,这宋朗对她早有好感,脸红害羞并非本性如此。诸多因素下,张怡那不太靠谱的要求竟得以实现。
打算去峨眉,也不是随便决定的。首先,峨眉路程不远,如西域昆仑,固然也向往,却没胆量没时间去的。其次,峨眉也算是名门大派,周边地界有门派护着,不会太混乱危险。再次,峨眉派都是女子,一向身不由己的张怡对这个门派抱有极大好感。常常想,自己若非来的太晚,过了习武最好的年龄,必定也要去峨眉拜师,好习得一身武艺保障自身。
这一路并不太平,自出了武当庇护的地方,马车显眼,叫他们遭遇了不少的元兵,全凭宋朗武艺加上张怡躲得快才算无事。可行程却为此不断停滞。
走到后面,张怡干脆学起了骑马。在一个小镇上干脆地卖了马车,只收了些贵重物品贴身放置,与宋朗买了两日劣马,换了男装,夜宿山林破庙,倒是快了不少。宋朗开始还劝,后来见她坚决,适应良好,也就不再多说了。
“再走两日,就到峨眉的地界了。”近一个月的经历让宋朗从开始的青涩,也渐渐成熟起来。与张怡多了几分革命队友一般的情义,说话时也不那么羞涩了。
张怡同样有进步,可她很久以前就孤身一人狼狈逃出深山的经验,除开遇上元兵还不太能对付,竟比宋朗适应得还要快。此时换了身短打男装,背后背着个粗陋的布包,满面风尘,加上她行为举止本就有着超脱这间女子的洒脱开阔,女装在山上还知道收敛,换了男装却真如男子一般,等闲人也分辨不出。
“瞧这天色,今晚怕是又找不到歇脚处了。”张怡说着惋惜,眉宇间却不见分毫可惜之色。勒住马,与宋朗分开找了些干柴生火。围着火堆席地而坐,啃起干粮。什么形象,娇弱,都与这个瘦小的“男人”搭不上边。
“真该叫我那些师弟们也来瞧瞧,他们视若天仙的姐姐现在的样子。”
宋朗即使见过多次,可每每看她这般麻利,想到当初在山上见到的柔柔弱弱的三师叔母,也不禁啧啧称奇。一缕情丝,也在她男装后的冷硬果决下断个彻底,转而成了奇异的兄弟之情。
张怡很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给他。娇弱弱的女孩是张家小姐的张怡做的,可内里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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