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宵过,白染以毒迷晕了叶孤城,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星夜离开破庙。走到破庙门口时,遇见了秋老。往日里白染对秋老是弟子对师长的尊敬,可这一回见了秋老却是一脸警惕,满眼复杂之色。
“当年那个死而复生的唐门弟子,就是师父吧?”
只此一句,秋老仿佛瞬间老了十多岁,“你果然是她的后人……是我对不起你们……”
白染身子僵硬,好似天人交战,半晌深深吸气道,“寨主说过不能怪你们,可到底凤凰蛊由您与白凤传出。到今日,整个寨子只剩我一人,我本该替他们找您报仇,可您是我师父,欺师灭祖之事……我不能为。今夜以后,当年之事一笔勾销。”
说完白染便欲绕开秋老离去,却又被他伸手拦住。面对白染不解的眼神,秋老却从袖中取出一金色大蝉,令其飞到白染肩头栖下。淡淡道,“你失了凤凰蛊,不能压制毒虫,怎能报仇?此乃为师静心培育多年的金蚕蛊王,你且拿去。”
白染鼻头一酸,心知秋老对自己疼爱非常,可白寨十几户人家之死却成了师徒二人间的刺,再不能回到当初。将金蚕蛊收下,跪下叩了三个响头,低声说了一句“师父保重”,便纵身离去。
连续两个月奔波,第一个月有许多白云城暗探试图探寻白染踪迹。奈何白染与叶孤城在一起几年,那人处理事务也从不避讳她,白染对白云城的暗探势力清清楚楚,因而躲避起来倒也不怎么困难。
那金蚕蛊乃是蛊中之王,先前又有主人,因而白染一路不断磨合,才堪堪能叫金蚕听话,号令蛊虫。只是到底不似凤凰蛊出生就养在体内,百毒不侵。在白染记忆中,以往妇人成婚后就不再碰那些毒性强的蛊虫,否则毒虫毒性侵入身体,容貌渐毁。
白染心知这一点,却因要报仇舍不下毒虫。短短几日后,原本白嫩的面颊上覆上一层青紫之色,愈变深沉,脸颊也开始肿胀。白染以金蚕蛊压制,才勉强将毁容范围控制到左边半面脸上。身为女子,有哪个不在意容貌?白染前几日还忍不住观察,到后来索性蒙上一层面纱,不再照镜子。一心报仇。
一个月后,路途中江湖人陆陆续续地谈论月圆之夜的决战。正是一剑西来,天外飞仙。这些人不知内情,却只得一个结论——叶孤城败于西门吹雪剑下,身体被西门吹雪带走,生死不明。
听到此消息,白染几乎按捺不住想要回返去寻叶孤城。然此时她已进入苗疆,对凤凰蛊也有绝对的信心。她暗想,生死不明总比确定死亡要好。她先去报了仇,再回去寻人。若叶孤城真的死了……她就去杀了西门吹雪,再去叶孤城坟前自尽也罢。反正她的亲人爱人都已不在了,苟活无益,死了倒也干脆。
怀着这样的信念,白染就顶着那一张面目全非的脸蛋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一路走,一路询问,半个月后方才找到自己当年逃出的苗寨。
直接抓了一个成年男人询问这些年的事,得知当年的老寨主已不在了,由其子成为新的领导者。又问自己姐姐的消息,那个男人似有避讳,只说不知有这个人。白染便以毒蛊威逼,方知姐姐因为放跑了自己早已不在世,只留下一个女儿。老寨主因为这是自己亲女到还好,养了几年,老寨主死后却被新寨主视为奴隶终日劳作。
得到这些消息,虽然早知姐姐不可能活下,可也忍不住抱有一丝希望。如今最后的希望破裂,唯一的侄女还被当做奴隶,这叫白染如何不怒?
命令男人将自己带往寨主家中,白染一眼就看见了跪趴在门口瑟瑟发抖的女童。女童身旁,还有一尖酸妇人手拿藤条抽打那女童。
无需男人去指,仅凭一眼,白染就能确认这是姐姐的女儿。
“贱人岂敢!”
仇恨的火焰刹那间吞噬了全部的理智,白染反手投射出一物。但见黑芒微闪,妇人尖叫一声摔倒在地。带路的男子也吓了一跳,却见一条儿臂长短的大黑蜈蚣附在那尖酸打人的妇人面上,半个头已经爬入妇人口中。
不过眨眼功夫,黑蜈蚣已经完全进了妇人腹中。白染冷眼看着,走过去将女童扶起,那女童饿的面黄肌瘦,满身伤痕,只有一双眼睛与白染相似,却盛满了兢惧。
白染压低了声音道,“别怕,看我帮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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