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苓玉一路飞驰, 也没去认方向,全凭一腔恼怒支使着。待到情绪稍稍平稳,已不知不觉出了林子。
她方才只是一时怒上心头,这会儿冷静下来, 隐隐也觉得自己言语太过。但也拉不下脸回去找人。便想着等乔峰追过来了,她态度好一点, 再不说那种话也就完了。于是披着衣裳, 找了块石头坐下等着。
这女子往日被乔帮主包容惯了, 这般甩脸色走人也不是头一回,每次乔峰都追上与她好好说话。本想着这回也不例外, 谁知她从下午等到日暮也不见乔峰的人影。一时间, 又是恼恨又是委屈, 还有些她自己不肯承认的后悔。
一脚狠狠踢上石块,黄苓玉恨恨道了一声“不就是个男人,姑奶奶还稀罕你不成”。说罢,把披着的男人外衫往地上一扔。算是泄愤了。可她那身衣裳早就在身形变化时裂了许多口子, 冷风顺着裂口往里头灌,虽有内功护体, 心理上也觉着冷。气了半晌,还是捡起那外衫裹上, 才飞身离开此地。
黄苓玉也不知自己身在哪里, 行了好久方才找到一处农舍, 弄了套简陋的衣裳换下。自己歇了一晚, 次日就找着路往星宿海去找丁春秋完成她与无涯子定下的条件。
独自赶了两个月路程, 黄苓玉刻意不去想乔峰,可前几个月早熟悉了那人的照顾,再次恢复孤身一人,竟不习惯了。明明不愿去想的人,也一遍一遍地从脑海中涌现出来。
想得多了,黄苓玉就不禁在心底问一个问题,乔峰凭什么对她这么好呢?就像他说的,是因为心悦爱慕?两个在黄苓玉看来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的词语,每从心间过一次,就引起莫名的颤抖。
她乖戾暴躁目中无人,却在头一回见乔峰时对他另眼相看。一方面是未见前听了太多乔帮主的传说,一方面也是见面后那人本身对她的吸引。忌惮好奇,带着些许闻名不如见面的敬佩欣赏,是黄苓玉对乔帮主的第一感觉。再到后来有意无意地,与他交流愈加深入,也就愈发……舍不得离开了。
这可以称之为喜欢吗?她不知道。黄苓玉只知道若是有一天乔峰也对旁的女子日夜相对处处维护,恐怕她会克制不住自己的嫉妒与杀意。
杀了丁春秋后,就再去一次洛阳吧。面对着大小不一星罗棋布的湖泊,黄苓玉如是想到。
星宿海形如葫芦,腹东口西,南北汇水汪洋,西北乱泉星列,合为一体,状如石榴迸子。此地所处偏远,到处是泥沼湖泊,人烟稀少,且多为外族之人。也难怪丁春秋那样的人也能霸占此地,无人不拜服了。
黄苓玉对丁春秋此人是看不上眼的。一则他过往年年往灵鹫宫和西夏李秋水那里献媚,只两个师门长辈都瞧他不上。
二则就无涯子所说,他当年一心自创武学,没有传授逍遥派上等功法给这两个弟子,只教了他自创的不完整内功。因此丁春秋才会怀恨在心,方才对师尊动了手。且不论无涯子此举如何不妥,丁春秋的正经功夫想来也不怎么好,杀之自然就不甚艰难。
抱着这般的想法,黄苓玉在星宿海待了两日,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方以灵鹫宫之名叫出了丁春秋。
那丁春秋生得相貌堂堂,须发皆白,鹤发童颜。较之苍老的苏星河看上去倒更符合逍遥派择徒的标准。他身后倒是跟了许多年轻弟子,除开一年轻少女看上去活泼伶俐甚为可人外,旁的相貌都算佳,且目光游移,狠毒之色时隐时露,不甚清正。
黄苓玉心中不喜,面上也是一片淡漠。她相貌与童姥有七分相似,气质与倨傲的品性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丁春秋往年也见过童姥,知晓那位师伯有个女儿,想来就是眼前这位。他敬畏灵鹫宫势力,才一见面,就放低了态度,笑呵呵地不见半分冷淡。
“师姐远道而来,可是带了师伯的指令?其实师妹何需亲自前来,只要师伯派遣个弟子知会一声,也是足够的。”
此人之心性,分明年岁更长,且久居高位,竟能头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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