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宋缺哑然失笑,眼中却似点燃了火,“我欲遣人来阴葵派提亲,不知玉妍意下如何?”
祝玉妍抬眸,认认真真地与其对视,半晌方幽幽叹息道,“宋郎明知人家的答案,何必多问呢?”
宋缺默然起身,道,“如此,宋某告辞。望玉妍好自为之。”
这二人昨夜还是浓情蜜意共赴巫山,今日便分道扬镳。宋缺要走,祝玉妍也不开口强留。离开阴葵派后,宋缺连日赶路直接回了岭南宋家山城,在磨刀堂一待就是半年。
半年后,宋缺携惊天刀势出关,响动整个山城。直到许多年后还被山城百姓津津乐道。自出关不过几日,便整合兵马,平复南疆。
南疆之地崎岖险阻,又有瘴气雨林毒虫苗蛊,绕是宋缺精通兵法,也用了两年时间才整顿完毕。中途又与霸刀岳山比武,大败岳山。自此,天刀宋缺名声响彻天下,而岭南宋阀也彻底变成了宋缺的一言堂,惹得隋杨异动连连。
慈航静斋梵清惠曾亲往岭南,欲劝宋缺归顺于隋。宋缺避而不见,梵清惠只能孤身返还。彼时,所有门阀势力都清楚,杨氏与宋阀一战已是不可避免。
子夜,宋家山城磨刀堂内——
烟云层层,夜莺呆立枝头,对着穿过树枝斑驳的月影轻声提叫。宋阀的几名高层长老,连带地刀宋智等阀主亲信,齐聚于磨刀堂。
这处分明有不下二十人,却是万籁俱寂,噤若寒蝉。所有人忐忑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提刀刻字的阀主宋缺身上。
不过两三年功夫,昔日孤身回返山城,虽满身疲惫却恭恭敬敬地站在众长老面前的青年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今夜身披藏蓝色长袍,屹然背立于堂心。身姿依然挺拔如标枪,周身刀气看似无形无踪,却又处处藏着锋芒。因而人人屏息,静静等着他刻完最后一个字,而不敢有半点异动。
待到最后一字刻毕,宋缺方才转身面向众人,也露出身后磨刀石上刻下的名字。那磨刀石足有人身等高,黝黑光润,三个大字险峻疏朗入石三分,隐隐有千里阵云汪洋恣肆之势。
“祝玉妍!”
看到这名字,已有长老暗自皱眉,互相对了对眼色。唯有宋智早知兄长心事,此刻只露出些许无奈之色。
宋缺仿若看不到这些人的表情,领着众人走出磨刀堂,仿佛把这些长老大半夜耗在此处只是为了让他们看自己刻那“祝玉妍”三个字一般。
等到所有人都踏出磨刀堂,宋缺便停下脚步,再次看向一众长老。
月色下,那对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双眸如星空夜色,深邃中透出智慧,沉静中又有叱咤风雷的睥睨之态。他双手背负身后,语声平稳,不轻不重地抛下一道惊雷。
“三月后,宋阀当迎主母入门,还请诸位长老召告天下。”
一众长老面面相觑,不少眉宇间仿若强压着怒气,终于推出一人开口问道,“不知主母是哪家小姐?”
宋缺语声不变,眼中厉芒一闪而过,答道,“阴后,祝玉妍。”
“不可。”
有人直接拒绝,却不曾得到现任阀主半个眼神。亦有人心思百转,短短几个呼吸中想通关节,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委婉道,
“祝后实非良配,阀主还请三思。”
宋缺遂勾出二分笑意,“正知如此,才等到今日方说。如今南疆已定,吾离大宗师之境亦一线之隔。诸位可知,吾之有情道是因何人而立?”
无需他再解释,必然是祝玉妍无疑。
此话一出,无人不惊。长老们虽神色不渝,也只能选择接受。
待到旁人都离开,宋智走到兄长身旁,表情犹豫。“大兄这个决定……我那未来嫂子知道吗?”
宋缺看着自家兄弟,极为平静,“她不知。”
“那……”宋智瞪着眼,满目为难,欲哭无泪,“阴后武技之高天下皆知,就连邪王石之轩求亲也败于其手下……我等……不知大兄要遣何人去请来新娘?”
宋缺摇摇头,眼中尽是势在必得,胸有成竹道,“无需派人去请,她自己就会来。我等只需布置一二,叫她……有来无回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