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阮清继续开口:“你真的听不见声音了吗?”
长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答她的话:“能听到一点。”她指了指左耳朵,“左边能听到一点,右边听不到了。”
阮清神情自然,像是有些好奇似的凑了过去,附在她的左耳边说:“这样能听到吗?”
有温热的气息扑在长歌的耳朵上,本应该是瑰丽旖旎的场景,此刻在长歌的感知内却像一条美女蛇似的缠在了自己的身上,看似无害,却咝咝地吐着毒液。
长歌垂下眼帘,不准备再和她交谈,阮清却再次开口,仍然紧贴在她的耳边:“你之前不是要问我为什么杀她吗?”
长歌听了这话终于忍不住抬头,对她露出了一个讥诮的笑容:“我没有兴趣听杀人犯背后的故事。”
阮清的脸色变了变,但仍然保持着笑容,只是一味地腻在她身边:“是我救了您,您怎么连一点好脸色都不对我露?”
她的声音低低的,大概真的有一把好嗓子,落在长歌这样半残的听觉中仍然觉得十分悦耳,她又换上了“您”这种称呼,却只让长歌觉得黏腻而潮湿。
病房内外都是静悄悄的,而且看不到外边的天色,病床只是单人的,非常狭小,而阮清硬是要挤上来和她并排靠在一起,并时不时地跟她说些什么,有时候她会特意靠近长歌的左耳,大多数时候她只是自顾自的叨逼叨,长歌听不清也不想听。
说话间长歌的右耳忽然又流淌下来了血迹,耳内传来的刺痛几乎令人无法忍受,长歌捂着耳朵蜷缩进被子里,忽然间手却被强硬的拉开,阮清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支小手电筒照了照,然后趴在长歌的左耳叹息了一声:“陆姐,我恐怕您的右耳是再也听不见了。”
她伸手抱住长歌,像是在安慰她:“您放心,我不是不懂恩义的人,您救了我这么多次,说起来这只耳朵也是因为我才聋的,我会照顾好您的。”她甚至低头在长歌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我知道您是好人,从我第一次被您从超市里带出来我就知道了,还有今天一路上您虽然一直凶巴巴的,但我知道您一直在保护我,我心里真的很感激您。”
长歌睁开眼睛,冷冷地看向她:“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
阮清的表情称得上无辜而天真,甚至叹了口气:“我一开始也不想杀她,只是当时的情况实在危急,如果不是剩下的丧尸都围住了她的尸体转移了注意力,我们两个恐怕也逃不出去。”
长歌摇了摇头:“你撒谎,从一开始你要跟着车队出来就是为了杀她。如果今天她不出任务,那你也会留在基地趁着主力都不在的时候杀她,她今天出任务,所以你就千方百计地要跟上,就为了趁着混乱杀了她。我知道你们两个一直有矛盾,所以一直特意把你们两个隔开,只是我不知道同学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就为了杀了她。”
她的目光在阮清身上游移:“而且就你今天的表现来看,你也并不像平常在基地里表现的那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拿……你的手很快,应该专门练过。”
“我本来是想放过她的!如果不是你从超市把我带回基地的话!”
长歌的目光几乎有些难以置信:“……你在超市是装昏?”
“我知道我那些同学都是没用的软蛋,根本就不想带我走,我本来也没打算跟他们一起走,跟他们在一起只会是我的累赘,我原本打算等你带走了他们之后自己离开的,结果你却让人把我带了回去。”
“……你跟申琳华究竟是什么关系?之前在同学之中关于你的传言,是真的吗?”
阮清的目光冷淡了下去,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披了衣服跳下床:“你说是就是吧,别人怎么传我又管不着。”
她这句话说得又快又急,长歌一个字也没听清,急切之下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襟,却不小心牵动了自己身上的伤口,不由得低低痛叫出声,阮清急忙回事把她按在床上,盖好被子,说:“你不要乱动,等你伤养好了我们再离开这里,这里目前很安全。”
病房内有自带的独立卫生间,自来水还保持着供应,至于吃的……阮清指了指之前一直被长歌背在身上的背包,那是申琳华带出来的满满一背包的食物,背包的带子上,还沾着不知道是属于谁的血迹。或许是长歌自己的,或许是申琳华的,总之不会是阮清的。
长歌第一次觉得食物看上去也有些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