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试验品（4th）

她不会开口的时候，却听到阮清又说：“我那时候很喜欢她……那时候我母亲刚过世，我身边没什么钱，也不想向我父亲求助，她经常帮我，提点我，还邀请我参加学生会，虽然态度有点高高在上，但我认为她应该也是没有恶意的，后来我跟她告白了……她没说拒绝，我以为有戏，没想到她转头回到宿舍里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同寝室的女生，她们都觉得我……很恶心。”

    长歌沉默了，已经不用她再往下说，她已经可以想见那样的情景。

    “我早就习惯了无法跟同学好好相处，这也没什么，但是她们很过分，我没办法在寝室呆下去了，她们把我的被子和东西都扔到了楼下，每天都是这样……我决定搬出去住，但我身上没什么钱，就在这时候，我父亲派人找到了我，他说他在X国遇到了麻烦，让我在这里好好生活，永远别再回去，他交给我了一个小箱子，我把东西取了出来，一直贴身带在身上。”

    “之后我就宽裕了起来，没想到她却在背后传言我被人包养……我顾念着以前的情分没有对她怎么样，直到有一天，我听到她在背后跟人说她一开始伸手帮助我，和我交好只是因为想在自己身边找个陪衬自己的跟班，没想到我一点都不听话，还对她有那样的心思。”阮清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长歌连忙打岔安慰她：“那她可找错对象了，你比她漂亮多了，站在一起人家只能看到你，才看不到她呢。”

    阮清没有笑：“……我把她叫出来，想单独和她谈谈，毕竟我以前不开眼喜欢过她，但是她却……”

    她没有再说了，她们之间的对话无从得知，长歌想她恐怕就是从这里起了杀心，一场末世成全了她，没有法律，没有道德，一切罪恶都会被很好的掩埋。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父亲教给她的东西，长歌问：“那你父亲交给了你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没想到阮清却退后了一步：“不行！”

    “为什么不行？”

    阮清只是坚定地摇头：“不行就是不行！”

    长歌说：“外边是军方的人……他们都在找你。明天天一亮，所有人都要接受体检离开这里，那时候你怎么办？这里高墙大院的，可逃不出去。”

    阮清有些泄气：“我早说过不要让你回来的，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她抬头看了长歌一眼，别扭道：“那你把我交出去好了，反正你这么遵守纪律爱岗敬业。”

    “傻子，”长歌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微微一笑，“当初是谁说我不守纪律要去状告我调戏妇女的？现在怎么怂了？”

    阮清见长歌笑了心里反而越发着急：“你还笑！都到了这个关头你还笑！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

    “我怎么不喜欢你？我要是不喜欢你还站着这儿跟你叨逼叨半天干什么早就把你手一捆交出去得了，还跟你在这儿费什么话。”长歌让她坐在了床边，自己仰头看着她，劝道，“你父亲早就过世了，现在不流行连坐了，他们只是对你手里的东西感兴趣，你把东西给我，我偷偷把你安置在别处，等送走了基地里的幸存者之后我去找你，我们不用去国家的基地，自己在外边也能生活，对不对？”

    没想到阮清这次却异常的坚决，只是缓慢地摇了摇头，并不为长歌的话有所触动，长歌皱了皱眉，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为什么？这可能不仅仅牵涉到我们两个，还跟全世界的存亡相关，只要这病毒一天没有抗体，人类一天就永无宁日，我们不管在哪里，都要担惊受怕。”

    阮清脱口而出：“世界存亡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你活着跟我在一起！”

    长歌心中疑虑更深，一个几乎是不可能的想法在她心中逐渐形成。

    难不成……这东西还跟她自己有关？

    她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是……跟我有关系吗？我跟这件事也有牵涉吗？”

    阮清望向长歌的目光一瞬间有所迟疑，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真的不知道吗？”

    长歌目光诚恳：“真的不知道。”

    “在医院的时候……我用那里的设备给你做过简单的检查，因为医院有自己独立备用的电源……你已经对埃尔法病毒产生了抗体。”

    她的头颅逐渐低了下去：“我父亲托人带给我的正是埃尔法病毒的保存原液。”

    长歌一时间愣住，旋即明白了过来，人类至今无法成功从感染的丧尸身上提取出完整的病毒，最初的病毒已经随着实验室的毁灭而彻底烟消云散再不可取，有了阮清手里的东西，再加上她这个已经产生抗体的人类，也许经过一段时间的实验，就可以成功研制出疫苗。

    但那也意味着她将失去自由，被再次送上手术台，成为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