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小箱子,对检查的医生说:“我是来自X城432号研究所的中尉陆长歌,曾参加过军方的试翼计划,试翼计划失败后所有研究人员都不幸牺牲,我是432号研究所唯一的幸存者和存活下来的实验体,对埃尔法病毒已经产生了抗体。”
她的话无疑像一个惊雷似的炸出了所有人,一个医生问她:“你手上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来自X国实验室的埃尔法病毒原液,我曾在搜救过程中遇到了李石的女儿Reese Lee,在她的身上找到了这件东西,我当时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因此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后来看到军方的通缉令才知道她是谁,然而事关重大,到了国家救援基地我才能说出一切。”
“Reese Lee本人呢?”
“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丧尸咬伤,很快不治身亡。”
医生们不敢隐瞒,很快层层上报,研究人员对长歌的身体进行了彻底的检查,发现果然如她所言,她的身体里已经对埃尔法病毒产生了抗体!这对整个国家,乃至全人类来说,都是重要的消息,然而疫苗的研发并不仅仅是能依靠一己之力而能制造出的,长歌像大熊猫似的被严格控制了起来,当几位穿着军装的高级军官有一天走进长歌的房间的时候,她没有等他们问话,便直接说:“我愿意再次成为志愿者,参加埃尔法病毒的研究,只要能尽快研制出疫苗,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那几位军官显然是有备而来,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见长歌直接这么说,反而愣了一下,一位四五十岁的女军官皱了皱眉,对长歌温柔道:“陆中尉,我们能理解你想为人类存亡做出贡献的心,你是优秀的军人,我们都知道你有这个觉悟。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在记录上看,你已经参加过432号研究所的人体试验研究,过程你也应该清楚,那会……非常痛苦。”
长歌当然知道,原主的记忆还留在她的脑海里,试验过程中的痛苦和折磨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长歌点头:“我知道。”
“试验会有一定的死亡风险。”
“我知道。”
他们不说话了,几个人议论了一番之后,为首的一位军官走过来和长歌握手,敬了个军礼:“陆长歌中尉,感谢你为人类存亡做出的一切贡献。”
长歌回敬了个军礼:“我只是想让更多人活下去。”
一年之后,以陆长歌本人的血清为基础而研究出的针对埃尔法病毒的疫苗终于被成功分发至世界各地,已经感染的人类得到了救治,未感染的人类也得到了保障。
这款疫苗在长歌的要求下被命名为Reese,在疫苗的帮助下,军队开始在逐步派人清理每座受到感染的城市,人们开始陆续重返家园,虽然灾后的建设依然艰难,但总算看到了希望。
长歌没有死。
一年多的实验让她的身体不复以往的矫健和敏捷,她的免疫机能开始下降,原本比普通人高出许多的身体素质现在已然变得虚弱,她没有疾病,却变得虚弱,任何仪器都检查不出她身体里的问题,但她还是一天比一天地委顿了下去,或许只是实验带来的副作用。
人类的科技可以制造出几乎毁灭了世界的埃尔法病毒,也终究可以治愈埃尔法病毒,但却救不了她这个拯救了所有人的人。
似乎是回光返照似的,又过了几个月,长歌的身体好了一些,虽然恢复不到从前的特种兵水准,但已经和普通人无异,她向上级打了报告,请求回到X城432研究所看一看,上级原本不打算批准,因为长歌的身体时好时坏,实在不适合长途奔波,可是架不住长歌的一再请求,最终还是批准了,派了一架直升机,直接将长歌送回了X城。
基地看上去已经荒废了很久,长歌让陪同她来的机组人员在外边等候,自己一个人上了楼,她来到了广播室,里边的陈设一如往昔,只是落满了灰尘,在空无一人的室内,她似乎一闭眼就能看到当初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因为什么都不会做而被她开小灶分配到了广播室,从事最轻松的工作,她语调柔美,神态自然,对着话筒向所有幸存者播报:“这里是光辉基地,坐标X城城东,东经XXX度,北纬……我们向所有没有感染埃尔法病毒的幸存者敞开大门,提供干净而充足的水、食物和安全保护,不分男女老幼,一视同仁……本次播报将于三个小时之后继续重复。”
她倚在门框前,似乎只要眨眨眼就能看到她回头对自己甜甜一笑:“陆姐,找我有事吗?”
然而终究没有。
她找到了当初把阮清藏住的地方,那里早已经空无一人,但她发现当初她留下的水、食物和武器竟然一动不动地还搁在那里,没有被任何人动过的样子。
长歌看着那些东西忽然忍不住笑了一下,是了,她那么小心眼又记仇的一个小神经病,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这么对她心里肯定不痛快,连她最后留下的东西都不愿接受,离开基地的时候肯定气鼓鼓的。
她在室内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新东西,准备走的时候忽然一眼瞥到桌子底下有本五彩斑斓的杂志,捡起来一看,正是她们在医院的时候读过的那本故事会,整本书被翻得不成样子,页脚卷得皱皱的,长歌想起来那时候阮清总是自己抱着一本小破杂志看个不停,却不肯给她看。
现在想想看,在医院里呆的那几天,竟然是她们唯一独处过的日子。
长歌低下头匆匆翻了几页,忽然在最后一个故事的标题下翻到了一段手写上去的字迹,她那时候也曾经读过这本杂志,不过却没来得及翻到这个故事。
她认识阮清这么久,并没有见过她拿笔,却下意识地觉得那就是她写上去的,很短,似乎是一句出自哪里的话:“也许我是个坏人,不过我只要吻你一下我就变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