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补贴了一点收入。
三个月之后两个人学成归来,长歌这次学的颇为用心,连高三都没这么下过功夫——高三的时候她的成绩一向很好,自然不用担心什么,况且就算她考砸了,她爸也有本事给她塞进国外的名校读书,她从来不怕高考,而现在去学个剪头发,花去了她大半的积蓄,真要是学不出个成果来就血本无归,以后只能吃糠咽菜了。
果然三个月之后开张,一开始生意还是一般,不过长歌转变了服务策略,改进了服务态度和工作方法,并不一味要求顾客办卡,同时在技术上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价格却没有上升,这片老城区之间口口相传传得最快,过不了多久人人都知道老孙家那个丫头现在知道上进了,牌也不打了,还专门去学了手艺,拿了一个什么证书回来,挂在墙上,嘴也甜了,他们家的价格却还是没变,生意自然好了许多。
长歌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钱虽然比以前多赚了不少,但累倒是实实在在的,她现阶段的目标就是把她花出去的学费先挣回来再说。
很快临近年关,生意更是纷至沓来,那天晚上她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准备关门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了玛丽带着一个小孩站在门边,长歌连忙打开了玻璃门,被户外的寒气冻了个哆嗦,她急忙招呼玛丽:“站外边干什么,赶紧进来啊。”
玛丽一迟疑,便被长歌拉进了屋,长歌搓了搓手:“玛丽姐,你剪头发啊,想剪个什么发型?”
玛丽脸色有些为难:“不是我剪头,是给我们家闺女剪头……”
长歌这才想起来玛丽的女儿似乎智力有问题,常年呆在家里,不轻易见人,怪不得玛丽这么不好意思。
长歌蹲下来看着那个小女孩,她穿着一身红色棉衣,虽然有些旧了,不过被收拾得很干净,一张小脸雪白雪白的,五官倒是结合了父母的优点来长,是个美人坯子的模样,除了双眼无神,面无表情,任谁也看不出来这是个傻子。
长歌笑了笑,摸了摸小姑娘的脸颊,亲切道:“小妹妹想剪个什么样的发型啊?姐姐帮你变漂亮好不好?”
小女孩一动不动,对长歌的话没有任何反应,玛丽连忙抱起她,把小女孩放到座椅上,对长歌说:“你看着把她头发剪短点儿就行了,不用太费事。”
长歌点点头,亲自给小姑娘洗了头,以往洗头这种活都是留给小沙干的,动作很是温柔,而这小姑娘也很听话,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摆布,一边洗长歌一边问玛丽:“她叫什么名字?”
“叫莹莹。”
那就是叫李莹莹了,长歌心想。
“今年几岁啦?”
“过完年就六岁了。”
“该上学了吧。”
“是该上学,只是……哪里有学校肯要我们莹莹呢?”
长歌给出了建议:“我听说市里有一家特殊学校,专门负责给这样的特殊儿童进行教育的,你不如了解一下?”
“我也知道那家学校,打听过了,只是她这个情况需要陪读,我又没有空……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是还有孩子她爸吗?”
玛丽不说话了,长歌也不问了。
长歌给莹莹洗了头,擦了擦她的头发,莹莹的头发长得已经挺长的了,她问玛丽:“是剪个短头发呢还是稍微修一修就可以了?”
玛丽有些不舍得,但还是做出了决断:“剪短吧,平常收拾起来不麻烦。”
长歌点点头,给莹莹剪了一个及肩的中短发,轻轻地搭在肩上,梳了个齐刘海,从镜子中看来简直如同一个洋娃娃似的乖巧可爱。剪完之后长歌也很满意,有些得意地问玛丽:“怎么样?我这手艺也算可以吧?”
玛丽对自家的闺女自然是越看越欢喜的,莹莹本来就漂亮,剪完头发更是显得清秀丽质:“哎,真好看,我听人家说你去在什么学校学了三个月,回来之后手艺果然变好了,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当然啦,学了这么久还没一点长进,我这店也该倒闭了。”长歌也忍不住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件事,对玛丽说,“过年了,你不也该剪剪头发?上次说让你来免费剪头发,现在刚好是个机会,我给你剪头发吧。”
玛丽自然不肯占她的便宜,无奈长歌太过热情,几乎是把她架过去洗了个头,又把她摁在了椅子上,不由分说便开始给她剪头发,玛丽的头发平常估计只是用最基础的洗发水洗洗便算完事,保养得非常一般,长歌先把她那些枯黄分叉的头发给修了,又稍稍削薄了一点,在原有的基础上剪短了几公分,既方便玛丽平常干活的时候扎起头发,又不会让头发太短显得不好看,长歌甚至准备偷偷给玛丽的发尾烫个小波浪,然而原本安坐在一旁的莹莹忽然大声尖叫了起来,那声音直穿云霄,刺得人头皮发麻,玛丽连忙跑过去安慰莹莹,莹莹却忽然对玛丽又踢又打,哭闹个不停,嘴里呜呜啦啦地说着一些长歌完全听不懂的话,句子根本连不到一起,又哭又笑的,显得十分诡异。
这是长歌头一回见到莹莹发病的情况,她对医学方面几乎是一无所知,完全不了解莹莹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这样肯定很严重,估计一辈子也无法正常生活。
玛丽照顾这样的女儿,也一定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