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走近了一点,看清楚了关曦的表情,明显正被酒精和头疼折磨着,“是如如送你回来的,她酒精过敏,不能长时间照顾你,我让她先走了,你记得明天给人家报销车费医药费啊,这么好的助理上哪儿找。”
关曦很是迟缓地点了点头,长歌看不过去,把架子上挂的浴巾和浴袍塞给她:“我没办法仔细照顾你,你赶紧把衣服穿好去睡觉吧。”
长歌也不管她的酒是真醒了还是假醒,一扭腰出了浴室,又等了半天,才看到关曦扶着墙从浴室里出来,迷迷瞪瞪地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长歌本来想坐视不理,让她一个人爬回去,然而此情此景颇有一种老年人过马路的既视感,让她这个小学生不得不出手了。
“走那么慢……不能喝还学人家电视剧里出去买醉?”她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地走了过去,帮她搭了把手,半是拉扯地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卧室,关曦如释重负地躺倒在大床上,雪白的羽绒被子一瞬间淹没了她,长歌嫌弃地把她的两只拖鞋甩掉,才把她整个人都塞进了被子底下。
酗酒之后的人纵然是躺在舒服的床上也不够舒服,长歌推了她几下,发现以自己这个身板根本无济于事:“别睡啊大姐……你这么睡明天起来不要命了?”
关曦的意识一直昏昏沉沉,她只记得自己在酒吧喝醉的时候是张如如来接走了自己,再后来……现在这是……自己的床上?
在辨认出自己的床之后她瞬间安心了下来,然而剧烈的头痛和极力想清醒的意识却彼此交织在一起,狠狠折磨着她。
这双手……又是谁的?
那双手先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热度,在确认没什么大问题之后便狠狠地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关曦有些吃痛,朦朦胧胧睁开眼睛,却……好像是那个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
那人却恍然未觉关曦已经醒了,转身在桌子上端了一碗什么东西过来,扶着关曦靠在一个软垫上,想喂她喝下去。
关曦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女人喂的恐怕不是毒药也是翔,可是扑鼻而来的香气却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似乎是绿豆粥的味道。
“你是不是醒了?醒了就自己吃,有手有脚还比我大一岁,好意思让我伺候你?”长歌腾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见她有反应,便把碗往她怀里一塞。
关曦慢吞吞地皱了皱眉,又慢吞吞地说:“我手上没力气,端不动碗。”
“得了吧,喝了个酒把你喝成林黛玉了是吧,连碗都端不动?”虽然这么说着,长歌还是把碗和勺子又重新拿起来,“张嘴。”
甜丝丝的,似乎是加了不少糖。
“这是我今天晚上的晚饭,家政阿姨来做的,本来今天如如说会在晚饭前回来,阿姨也不值班,谁知道你们俩这么晚才回来,害得我又给人家打电话,下次记得给人家加钱,知不知道?”
关曦点点头:“知道,知道。”
长歌伸手拨开她额头上的乱发,一边给她喂食一边问:“怎么忽然想起来去喝酒?还喝地这么烂醉回来?是不是公司遇上什么麻烦了,你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上什么忙。”
她忽然换了画风,让关曦一瞬间有些不适应,掩饰性地别过脸去,说:“不是公司里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以后不会出现了。再说就算公司有事,你一个孕妇,胎还不稳,难道要你挺着大肚子去帮忙吗?”
长歌有些不悦:“我是孕妇我又不是智障,怎么帮不上忙?再说我现在肚子也没有很大……”
关曦的目光落在了长歌的小腹,那里已经微微凸起,可以看出一点轮廓了,她没接触过别的孕妇,不知道别人怀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只是觉得长歌的肚子不像电视剧里那么夸张。
然而在她们两个都有所反应之前,关曦的手掌已经落在了长歌的肚子上。
在接触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有些愣住,随后关曦收回手,缩回了被子里,说:“圆滚滚的,你胖了。”
长歌纵然知道自己如今在孕期胖了不少,也容不得别人这么说自己,立刻有发作的迹象,然而关曦根本没注意她的表情,睫毛低垂着,跟平日里的御姐风范大相径庭,长歌听见她的声音低低的,像是一把好琴,但是因为常年雪藏而有些沙哑。
“现在胖一点好看,你原先太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