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疯了似的抱起常瑾,“你忍一忍,太医马上就来了!”
鲜血浸透了衣裙,常瑾昏死过去。
建文帝的目光落在奶油松仁卷上,随即怨毒的看着吕太后。
吕太后也惊呆了,大声尖叫道:“不是我!不是哀家!”
太医跪在地上,颤抖着说道:“皇上,奶油松仁卷上撒的糖霜,被人掺了西域乌头草,这东西有剧毒,要灌药尽快排出毒素。”
建文帝怒道:“那你愣着干什么?快点救贵妃啊!”
太医说道:“可……可是药物会导致滑胎。”
建文帝跌坐在龙椅上,“保大人,不惜一切代价救贵妃!”
常瑾已经昏迷不醒了,四肢抽搐,心跳紊乱,两个宫廷女医正在往她嘴里强行灌着解药。
大年三十午夜,常瑾流产,堕下已经成型的五个月男胎。
且说常瑾中毒,皇宫一片混乱。衡王朱允熞苦苦劝吕太后:“母亲,您这又是何苦?打了老鼠却伤了玉瓶,瑾贵妃这个妖妇,过几年自然年老色衰,不复宠爱,墙倒众人推,不足为惧。可是您偏偏要和她作对,在奶油松仁卷里做手脚,万一皇上误食了,岂不是酿成大祸!”
吕太后异常清醒,她没有解释,只是紧紧的抓着二儿子的手,问道:“你想不想当皇帝?”
衡王一愣,“母亲,您在说胡话。”
吕太后冷冷道:“我再问你一次,想不想当皇帝?坐在龙椅上,万民臣服。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衡王努力挣脱母亲,可是吕太后的手如铁钳子般不肯放松,“母亲,大哥是长子,皇位理应是他的,我不能和大哥争。”
吕太后吼道:“不!明天正月初一大朝会,坐在皇位的那个人是你!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因为建文帝朱允炆晚上和瑾贵妃这个妖妃纵欲狂欢,服食了过量红丸,暴血而亡!瑾贵妃畏罪,服毒自尽!”
衡王顿时愣住了,“母亲,难道你已经——早就已经准备政变了吗?”
吕太后冷冷道:“哀家这一年都在准备逼宫夺位,本来想等皇上平定燕王叛乱就开始行动的,可是瑾贵妃这个贱人突然闹出幺蛾子,逼得哀家不得不提前逼宫了!”
衡王难以置信,“可那是大哥——您的亲儿子啊!您这不是要了大哥的性命吗?”
吕太后歇斯底里的吼道:“哀家生了他,给了他生命,给了他至高无上的地位,哀家就会收回他的生命,收回他的权力!他是个白眼狼,被瑾贵妃迷住了心窍,刚刚登基就把哀家软禁慈宁宫,还打压支持了他几十年的吕家!”
“哀家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既然你大哥无法给哀家想要的权力,那么哀家就会想办法废了他,立你为皇帝,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哀家生你养你,还把皇位送到你手里,你一定不会辜负哀家的期望,对不对?”
衡王连连后退,“我……我……我害怕……我要考虑一下。”
吕太后说道:“来不及了!要么你答应我登基,要么我就扶你弟弟徐王登基!你要想清楚了,一个不能皇帝的哥哥是什么下场?自古皇族无父子,也无兄弟情义,你会被你的亲弟弟终身监禁,连孩子都保不住!”
威逼利诱轮番轰炸下,衡王顿时崩溃了,“好,我听母亲的,一切都听母亲的!”
“很好!”吕太后紧紧抱着二儿子,“明天你就是大明皇帝了,哀家会亲自扶你登基!”
柔仪殿,建文帝守在常瑾身边,眼睛都熬红了,胡善围进来说道:“皇上,吕太后已经开始行动了。”
建文帝看着昏睡的常瑾,问道:“太后选了谁?衡王还是徐王?”
胡善围说道:“是衡王。”
建文帝似乎并不意外,他的目光仍然落在常瑾身上,喃喃道:“善围,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朕不该用诱敌之计,故意放吕太后出来,引她发动政变,然后将吕家党羽一网打尽。”
胡善围说道:“计是好计,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吕太后如如此丧心病狂,居然刚刚放出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投毒,要害死皇上……可惜了瑾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为了救他的父皇送了性命。”
啪!
建文帝居然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耳光!
“是朕错了!是朕对太后还留有一丝母子情分,所以低估了太后!朕应该早就料到太后无情冷酷,做人做事都不留余地,只求获胜!全天下的人都做不出来杀害自己亲生骨肉的恶事,对太后而言易如反掌!为了权力,她什么恶毒的事情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