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书,从榻上跳下来。“嬷嬷同清夏收拾收拾,陪我出趟门。”又对双珏道,“你今儿就在家里留下歇一会儿,我午后在外头用了膳才回来。你若是困了,就回去眯一会儿。”
双珏应下后,就替谢凉萤收拾起要出门的东西。
外出的马车,谢凉萤和清夏是坐在里面的。车辕上乃是车夫同连嬷嬷。连嬷嬷都不用听谢凉萤说,看着路就知道她要上哪儿去。
半道上,连嬷嬷觉着肚子痛得厉害,她不住地揉着肚子,心道等到地方了就上茅房去。可肚子却越来越痛,便是她用力按着也不顶用。
车夫见她脸色发白,当下就要去叫谢凉萤。连嬷嬷赶忙将人拉住,低声道:“别扰了小姐。昨夜里她就没歇好,如今一准在睡回笼觉呢。我大约是早上吃坏了东西,缓缓兴许就好了。”
车夫见她这般吩咐,便不敢再叫人。只是心里急,下意识地就把车给赶得快了些。
等到了蔡荥家门前,不等清夏撩开帘子,连嬷嬷就从车辕上摔了下来,当下便不省人事。
车夫的叫声惊动了里面的蔡荥。他没好气地从里面把门给打开,喊道:“咋咋呼呼地做什么?”他刚和曾氏在房里卿卿我我。
好不容易柳清芳出嫁了,能过二人世界了,蔡荥整日都缠着曾氏,两个人一个屋子里你看医书我织布,你侬我侬好不恩爱的样子。方才气氛正好呢,蔡荥便想同曾氏提提看,是不是他们再生一个孩子。话还没出口,就被外头给打断了。
清夏已经下了车去扶连嬷嬷了,谢凉萤自己个儿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不留心还崴了脚。她对一脸不高兴的蔡荥道:“还请您劳动一把,替我家嬷嬷瞧瞧。”
蔡荥本还想拒绝,但不经意地瞥了眼连嬷嬷后,脸色就严肃了起来。“赶紧把人抬进来!”
曾氏趿拉着软鞋,从屋里出来,见是谢凉萤,还来不及笑,就瞧着了蔡荥的表情。她二话不说冲进屋里,将蔡荥的行医箱给拿了出来。
谢凉萤摒住呼吸,看着蔡荥替昏迷不醒的连嬷嬷把脉。等蔡荥把完脉后,还不等松口气,就看到他将针灸用的那一套针给摆开了。
谢凉萤再也按捺不住,急忙问道:“嬷嬷究竟是什么急症?”
蔡荥只答了一句,“中毒。”而后就专心施针,再不开口了。
曾氏怕众人围着会影响蔡荥诊治,就带着她们出来了。
谢凉萤在外头急得团团转。连嬷嬷毕竟是服侍了她多年的人,功劳基本没有,但苦劳总还是在的。打偷盗那事儿后,连嬷嬷也是有心悔改的,谢凉萤对她的感观就好了许多。再者,谢凉萤也奇怪,是谁与连嬷嬷有深仇大恨,竟然要对她下毒。
清夏微微侧着头,昨夜是连嬷嬷和双珏守夜的。她早上推门进来的时候,连嬷嬷才刚穿好衣服。如果说真的有问题的话,那就是连嬷嬷偷吃的早膳了。清夏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早膳里真的有毒,那么别人要害的就是谢凉萤了。
清夏抖着唇,将自己的想法吐露出来。谢凉萤替听了之后,细细想了一遭,道:“你先回府去,瞧瞧阿云那边的动静。倘或真是早膳的问题,那保不齐阿云也中招了。”
清夏领了命就出去叫车夫上车,把她送回谢府。
曾氏看着紧锁眉头的谢凉萤,安慰道:“别怕,有蔡荥在呢。”
谢凉萤点点头,眼珠子不错地盯着禁闭的房门。
好一会儿,蔡荥才满头大汗地从屋里出来。还不等他说话,清夏就回来了。
谢凉萤看出蔡荥的脸色有所缓和,证明连嬷嬷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所以她先问起了清夏谢凉云的情况。
清夏摇摇头,“我没敢去叨扰六姑娘,只问了今日贴身服侍的嬷嬷和丫鬟,都说没事儿。”
谢凉萤扭着帕子轻轻咬着唇。她和谢凉云的早膳通常都是一块儿做的,今日也不例外。既然谢凉云没事儿,那就证明不是早膳的问题了。
蔡荥看着谢凉萤,道:“里头的那个已经醒了,说是要见你。”
谢凉萤在进去之前,先问道:“如何?”
“中毒这种事,只能听天由命。”蔡荥觉得此时说实话,比以后被打击来得更好些,“我只能尽力,行不行,得看老天爷的。”
谢凉萤点点头,谢过蔡荥后,带着清夏进了屋子。她心里惴惴不安,生怕这是连嬷嬷的生前遗言。
清夏替谢凉萤搬了个绣墩,让她坐在连嬷嬷的床前。
连嬷嬷睁开眼,虚弱地道:“还请姑娘……让清夏出去。”
谢凉萤和清夏面面相觑。
“我有话……只能对姑娘,一个人说。”
谢凉萤点点头,示意清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