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进门之后,沈舒南才发现,衙署内部并不如大门口那般破败,偶尔几处亭台与景致结合得甚有妙处,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脚步也变得愈发轻稳。
卫简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隐隐噙上一抹笑意。
还以为误入狼窝的是两只兔子,看来,另一只是什么还有待观察。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见到卫简,萧衍急忙迎了上来。
卫简见他脸色便知道王掌院那边有所收获,忙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进到屋里再说。”
萧衍应下,引着一行人进了袁灏所在的厢房。
“守好了,任何人不得靠近。”萧衍在关门前再次嘱咐门口的两门守卫。
“王掌院有什么发现?”房门一关,卫简就出声问道。
萧衍看了看房里的两个外人,在卫简示意他无碍后,从衣襟里取出一张纸递到了卫简面前,“这是王掌院让我转交给你的。”
卫简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两行字:
袍熏玄参叶,中毒后表征多为安静、反应迟钝。
寻常之法不可测。
卫简顺手将纸张交给沈舒南。
果然,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玄参叶?”沈舒南蹙眉,“当年在我家乡故里县,曾经抓获了一个臭名昭著的采花恶贼,他犯案时所用的便是这玄参叶。”
卫简:“岭南采花大盗孟广山?”
沈舒南:“正是。据说这是他的独家手法,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再次出现。可是,我当年曾亲眼看到他被问斩。”
而且,监斩官还是他的养父沈东林。
卫简:“这世上何来绝对的独家独门,只是没有显露而已,亦或许,孟广山自己将这手法私下另传了他人。”
顾源站在床榻边,反复打量着昏迷不醒的袁小世子,眉头蹙成了结,出声道:“京城最近接连发生官女子被玷污的案件,你们说,会不会也和这玄参叶有关?”
“这......”沈舒南犹豫了片刻,终还是坦言道:“这件案子我倒是知道些详情。相较于以往的此种案件,京城这几桩有一个共同之处让人费解,那就是几名受害女子经稳婆检查后发现,虽有失身,但并无强迫施暴的迹象,更似与人,与人......”
“与人私通?”卫简看不过去,索性帮他补充了。
沈舒南不甚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正是如此。然而几名幸存受害女子的口供几近相似,俱称是在神志恍惚的情形下被人奸污。那淫贼也端是可恶,奸污了人之后,竟还将落红的绢帕系在人家的正门上,嚣张可恨至极!”
听闻幸存二字,卫简心下一沉。这世道,对女子的贞洁过于苛刻,分明是受害者,也敌不过积毁销骨的谤责。想来,稳婆的那番检验结果或许也成了压垮她们之中某些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受害女子的口供中说的是神志恍惚,而不是失去意识?”卫简脑中灵光一闪,出声打破沉寂。
沈舒南仔细回忆了片刻,方才郑重颔首,笃定道:“我确定,案卷上的确写的是神志恍惚。”
萧衍与卫简相识一眼,脱口而道:“摄心迷魂!”
相传江湖中有一种邪魅的功夫,可以用声音、甚至是眼神使人迷失心智,任凭施术者驱使,清新过来后恍惚得如同做了一场梦,故唤迷魂术。
可这种邪术已经随着那支邪教的覆灭而失传已久,怎的会突然出现在京城?
“如若真与迷魂术有关,那袁灏的事就不难解释了。”
在卫简看来,所谓的摄心迷魂,实际上就是借助药物进行的催眠。而玄参叶的功效,足以达到帮凶的作用。至于是不是,查验一下就知道了。
“是以,你是怀疑那采花贼潜入刑部大牢对袁灏施了迷魂术,驱使他自缢?”顾源本就觉得所谓摄心迷魂纯属江湖传言,荒唐不可信,可卫简不仅相信,还言之凿凿地揣度一个不入流的采花贼堂而皇之潜进了守卫森严的刑部大牢对嫌犯施用邪术,简直是荒唐中的荒唐,异想天开中的异想天开!
卫简当差多年,最大的经验就是:兵遇到了秀才,同样有理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