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还真像合起伙来欺负小孩子。
里屋里,看病的医生很是严肃地问道:"他今天的药是什么时候喝的?"
梅娘几乎没有想,脱口而出:"就按照你说的,早晚饭后各喝一次,从来没有坏过规矩。"
说完心里不禁一跳,差不多就是喝绿豆汤前不久喝的药,梅娘有些忐忑地问道:"会不会是药性和这个汤有相冲的地方,才会不舒服的。"
医生皱了皱眉,道:"前后有相差半小时以上吗?"
"半小时?有,绝对有,我记得吃完饭特意看了下表,十二点十分,本来催他午睡来着,可是他怎么也不困,绿豆汤送来的时候至少也有一点多。"梅娘很是笃定的。
"他的药平时是谁熬的?"
"药不可能会有问题,杜娟跟了我快十年了,从小就在我身边,等于是我把她养大的,我了解她,不会出卖我的。"梅娘斩钉截铁地说道。
"人心隔肚皮,亲姐妹也不一定可靠。"医生冷笑一声。
梅姐噎了下,喃喃说道:"可是她没理由做这种事,害了老曾有什么好处,宅子里的姑娘全靠我和老曾的那些兄弟才能撑下去。没了老曾,谁都讨不到好。"
"我也只是推测,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芙菊,你进来。"梅娘倚着内屋门框上,向之前死死按住吴心莲的女子说道。
"中午杜娟熬的药渣倒在哪儿,你去用纸包来。"梅娘吩咐道。
叫芙菊的女子应了一声就立马往屋外走去,没走到门口就被梅娘叫住:"你悄悄地去,避着点杜鹃,不要让她知道我让你去取药渣。"梅娘艰难地从嘴边挤出这句话,心像被拳头攒了攒,生疼得紧。
药渣没多久就被送过来,医生放到鼻子边仔细地嗅了嗅,挑出一块烧成黑炭的渣滓放到舌尖尝了尝。没多久,脸就都皱在一起,眼角的皱纹更加深了。
"是药的问题,加料的人很小心,没加多少量,再加上之后喝了解毒的绿豆汤,又吐出了点,我才会把到那么奇怪的脉。"医生放下手上的药渣。
"那现在人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找到了病情关键,梅娘第一时间提出了最为关心的问题。
"问题不大,我开点温养的药,要不了几帖,就没事了。"医生坐到内屋的书桌前,随手挑了一只竹管毛笔,铺开一张纸写药单。
梅娘自然是长长出了口气,提起的心总算放下了,只是,一夕知道,最亲近的人背叛了自己,
还是觉得不能接受。
已经提笔写了几个药名的医生突然想起来什么,对梅娘说道:"在药里加东西的人,不一定就是你那个丫头,或者说,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到的,这种少见的药草一般人弄不来,她平常的人际往来你最清楚不过,有没有可疑的人?"
梅娘仔细回想了下,杜鹃不是个活波个性,除了和宅子里的姑娘稍微熟一点,很少出宅子,平时也最黏自己。
只是,那个小丫头吴心莲来了之后,宅子里这群姑娘总是聚在一起捣鼓胭脂指油这些东西。女孩子爱美点也没什么不好,何况送过来给自己用的品质还都不错,因此平时总是任她们一起玩耍。
会不会是吴心莲,这个念头刚冒上来,就被梅娘打消了,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还是老曾顺手掳过来的,怎么可能会是她。
写完药方,捏在手上扬了扬,医生把笔搁在笔架上,又对梅娘说道:"也不一定要从熬药的人身上着手,保不准她熬药的时候,有什么人趁她不注意往里面加了什么。
"这个人不揪出来,我心难安。"梅娘恨恨地说道。
一前一后,两个人走出了内屋。
梅娘一走出来,原来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很是响亮得喊了一声:"大嫂。"
有性急的抢着问道:"大嫂,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梅娘见惯了他们这群人的不拘小节,也不以为意:"老曾这几天需要静养,你们没事不要去吵他,从今天开始,兄弟们可能要辛苦点,宅子里要加强警备,不过,也不要太明显了,暗地里多查探。"
站起来的汉子们一应说好。
之前把药渣送进去的芙菊迟疑地问道:"梅姐,这两个小丫头怎么安排?"
吴心莲握着唐青的手不由得收紧。唐青这时也不好过,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只见梅娘斜眼瞥了姐妹俩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先把她们俩关到小黑屋去,这次不用分开关那么麻烦了,就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