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看,他点点头:“只要公式记得,题型不管它怎么变,都不用怕。”他随手抽了一张稿纸,从她手中抽了铅笔,迅速在纸上给她讲解题思路,铅笔沙沙地擦过稿纸,他的手修长而匀称,字也漂亮得不像话,她看着看着就将手缩了回去,垂放在身侧。
他觉察到她有些异样,视线转向她:“是不是我讲得有些快?”她摇了摇头,这次将手插到了口袋,咬了咬唇没有说话。他又低下头去继续讲解,她才松了口气,却看着他握着铅笔的修长手指发愣,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讲解。
视线移到他的侧脸,就看到他的碎发软软地搭在额角,在冷色调的台灯灯光里,明明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却柔和得不可思议,这个人叫陆珩,陆珩,连名字都这么好。
他问了周期题目中另一个问题,抬起头就看到她正愣愣地盯着自己,也觉得不自然起来,只得又问了她一遍。本来盯着他的眼神立即躲闪开去,她低下头迅速在稿纸上写了另一个公式,拿给他看。
“对的,继续跟着我的思路走,这道题就不难了。”他飞快地画出坐标系,标出轴系,接着画出函数图像,一气呵成。
画完之后,又将铅笔递给周期:“根据公式在图上画出极点。”她接过笔的时候,他触碰到她的手指,暖暖软软的。她的心思放在他画好的图上,倒没注意刚刚两人的触碰,接过笔咬在嘴里,认认真真思考。
咬铅笔可不是好习惯,他不自主地伸手将她口中的铅笔拔了出来,结果牵扯出一条亮丽的口水线来,崩断后滴在她的校服前。周期迅速涨红了脸低下头,一手去摸桌上的抽纸,他抽了一张递给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周期低头不停地擦校服,口水早就擦干了,只是不知道如何抬起头来处理这尴尬的气氛。陆珩很快给她画出表格,将对应的极大值和极小值都填好,清了清嗓子再让她在图上画出大致的极值点。
她这才抬起涨得通红的一张脸,重新找了一枝铅笔换给他:“换这枝给你。”
“没事。”他接过笔,声音轻缓,像是在安慰她。她握着笔很快在图上找出来,他将题目解出来,又从头至尾给她理了一遍,讲完之后问她:“会了吗?”周期抿嘴看着他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去做题了。
她抿嘴时,右脸颊上的小酒窝深陷进去,衬得肥嘟嘟的一张脸可爱得很。他随手翻她搁置在桌子上的书本,随便抽了一本出来,翻开来才知道是她的作文本,工工整整的签字笔,每一笔一划都在薄薄的纸张上刻得极深。
周期觉察到他在翻她的作文本有些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又觉得不礼貌,搁下笔语气焦急恳切:“那个是我的作文。”
女孩子向来不喜欢作文被人看到,总觉得是最敷衍的文体,自己都觉得矫情做作,除了应付老师总是不希望旁人看到。
他了然,将她的作文本很快合上,笑说:“我现在不用写作文了,所以不会抄的。”他翻开来也不过看了她的字迹,并没有去看她具体写了什么,所以和她开玩笑。
她被他逗得笑开来,眼睛里都含着水,一笑激出一丝丝涟漪来,他晃了神。
她很快将试卷做完,又用橡皮边擦,边用黑色签字笔重新填。他在一侧看着她做无用功,大致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对数学是真的没有丝毫的信心,所以依赖于铅笔的可擦性。
“数学不好吗?”他问她。
被他看穿,周期倒不觉得丢人,边埋头填边和他说:“嗯,非常不好,在几门中是最最差的。”
他盯着她用过的稿纸看了一会儿说:“应该没那么糟糕。”算不上非常不好,他刚教过她一题,公式都记得清晰,解题思路也是一说就通。
周期没和他争辩,将试卷整理到文件袋里,连桌上的书本一同收进书包。手伸进书包摸到里面有几块巧克力,拿出来给了他一块:“给你。”他不喜欢巧克力,但还是接了过来,塞进口袋。
她剥了一块含在嘴里,含含糊糊问他:“你在市内念大学吗?”
他看着她鼓着的腮帮子,有些好笑地回答她:“N大。”
周期一口将巧克力全咽了下去,瞪大眼睛,声音都提高了不少:“市内最好的大学了。”
她问了他许多有关大学的事,满脸向往。直到客厅里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她才起身要和他一起出去。他起身时轻声问她:“要考N大吗?”
周期手还握在门把手上,神色有些黯然:“应该考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