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出事了。
之前他来见付息烽之前,邢玉笙就已提醒过他,穆长亭听进去了,却没怎么放心上,若是因为他这件事而连累了邢玉笙,那就罪过了。
穆长亭抿了抿唇,道:“我想知道……邢玉笙怎么样了?”
付息烽冷冷道:“他很快就是个死人了。我会帮你报仇,帮小师弟报仇。”
提起当年之事,穆长亭想到了邢玉笙那些推断,忍不住细细观察付息烽的神色,低声道:“当年我的死跟他无关。”
付息烽难以置信地说:“决战那日,我在清心派用幻境观看战况,亲眼看见他出掌打断你的心脉,还能有假?”
穆长亭摇头叹道:“当时我中毒了,心智迷失,他出掌后已有意撤回,是我自己撞上去的,怪不得他。”
付息烽眉头紧皱:“你是说……你当时中毒了?”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变了变,沉了下来。
穆长亭问:“……你想到了什么?”
付息烽看了他一眼,却不肯再说,只吩咐他好好休息,转身就飞快走了出去。
在那之后,付息烽确实每日都来探望他,穆长亭被困在这里,也不知白天黑夜。
好在屋内有些闲书可以看看打发时间,否则日子过得实在难捱。
就像付息烽说的,他歇了两天,身上的力气就慢慢回笼了一些,但这点力气也仅仅能够支撑他在屋内走个来回,再走远点也是不能的。
付息烽有心困住他,穆长亭目前又手无缚鸡之力,可以说是插翅难飞。
他心里竟然隐隐是在期待邢玉笙能够找到他,救出他,冒出这个想法之时,就连穆长亭自己也愣了半晌。
付息烽心有盘算,难道邢玉笙就完完全全是个好人么?
可哪怕穆长亭再不想承认,他心里居然是信任着那个人人眼里的大魔头的,反倒是对自小一起长大的付息烽愈加看不透了。
这一日,他尝试用灵力将体内的药力逼出去又失败之后,便歪在床上看话本。
身后传来脚步声,穆长亭头也不回地说道:“今天来这么早。”
少年人讥讽的声音响起来:“穆掌门在这里待得真是悠然自在,看来当禁脔的日子应该挺开心。”
穆长亭猛地转头,顾子澜傲得快要翘上天的脸在此刻显得如此亲切可爱。
穆长亭扬起一个大大的笑,惊喜地说:“你怎么进来的!”
顾子澜哼了一声,死死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恨声道:“我讨厌你跟我长得像!真让人恶心!”
穆长亭:“……”
拜托谁跟谁长得像……
小朋友心气大,但也不能不顺着毛摸呀。
穆长亭笑眯眯地说:“是,恶心归恶心,但你要这么想啊,其实这也是一种缘分嘛,说不定百八十年前还是亲戚呢。”
顾子澜气得怒吼:“谁要跟你是亲戚!”
我的乖乖,付息烽平时到底是怎么哄这个祖宗的?穆长亭和气地笑:“不要激动,年轻人不要老是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顾子澜把佩剑拍在桌上,道:“废话少说,我是来带你出去的。”他瞥了穆长亭一眼,“不过我有条件,你出去之后必须立刻离开清心派,不准再回来了!”
穆长亭笑了笑,耐心跟他分析:“你看,你呢现在一定是背着你们掌门仙尊偷偷进来的,我肯定是想出去的,但是我中毒了,现在连走两步路都没力气,这外面守卫重重,你一个人真的能带我离开么?”
穆长亭说得隐晦,但顾子澜知道他是在说自己修为低微的事。
来之前他也确实没想到穆长亭会是这样的状况,顾子澜的脸一下涨红了:“那……那你说怎么办?”
穆长亭狡黠一笑:“帮我偷解药。”
山洞之内。
蛇瘿盘旋在洞口护法,听到里头传来男人嘶哑咳嗽的声音,它扭头往里爬去。
邢玉笙单腿屈起,坐在枯草堆之上,闭目靠着石壁,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蛇瘿道:“主人,你感觉如何了?”
邢玉笙微微蹙眉:“还魂术耗费了我太多心力,如今再跟付息烽硬拼确实有些勉强,他精进太快,我总觉得……他身上有魔气……”
那日对决,虽然他仗着魔剑在手,略胜一筹,但他心里知道,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样的状况,若缠斗下去,必会两败俱伤。
他的身体状况太差,差到甚至已经惊动了蛇瘿。
邢玉笙压下口中腥甜,哑声道:“我让你去清心派找的人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