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后莫要去夫人那里了。夫人一向不待见我,我们便不再去叨扰她。左右这府里是父亲说的算,谁还能亏待了我们不成?”
柳姨娘瞧着女儿一举一动都是风采的模样,心里的忧愁更重,“儿啊,你以后莫要说这样的话!母亲又如何能够舍得你在她哪里受她的冷待,可你我母女若是不这样做,又怎么能够有了今日的境况!”
“母亲为何这么说?”秦婉珠素来聪慧,可经事尚少,远不如柳姨娘想得深远,“我名字的珠字便是父亲取得,掌上明珠之意。父亲待我们这样好,眼看我就要及笄,他定是会给我寻一个好人家,到时候我也能为母亲撑腰,怎么非要这样受气?”
“我的儿啊,你什么都不懂啊!母亲自有无父无母,在哥嫂的施舍下长大,若不是紧紧攀附着你的父亲,早就被你舅舅卖了换银子。可即便是这样,那老太太也处处看不上母亲,竟是以死相逼也不同意你父亲娶我为妻。你父亲看似重情重义,实则内心更渴望权利地位,他不过是顺势而为,之后更是求娶了陆氏。”柳姨娘轻轻整了整秦婉珠的头发,叹一口气。
“可是夫人也不过是个庶女。”秦婉珠不太明白。
“陆氏虽是庶女,可她父亲却是江南织造陆家的嫡次子。扬州陆家那是什么人家,女儿你想想夫人那几个库房的陪嫁,仅仅是一个二房庶女便能有这样的嫁妆,陆家将会是多么的富贵奢华!”柳姨娘将秦婉珠抱在怀中,语气莫名有些愤恨,“虽说你父亲自幼便有才华,可他也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子弟,若没有陆家作为秦家,他焉能走到如今这吏部员外郎的地步。”
“这样可如何是好!”秦婉珠没想到在他心中高大威猛的父亲,竟然还需要依靠别人,顿时有些慌张,“这我们哪里能够比得过她们。”
柳姨娘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一直以柔弱示人的脸上无端端多了些阴沉,“即便是这样,母亲也有办法!那陆氏一向要强,轻易不肯让人看到脆弱的样子,你父亲早些年是真的喜欢她,那刚刚及笄便故去的大小姐便是例子。你父亲当时恨不得将她宠到天上去,那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现在受的宠哪里又比的上个半分!”
秦婉珠当然记得当时大姐在世时的明眸皓齿的样子,她随便说一句话,便能让父亲开怀大笑。
“也多亏她去的早,不然母亲早就被那陆氏压得喘不过气来。那丫头去世后,陆氏立刻对你父亲冷淡下来,却异常娇宠她那小女儿。秦婉宜小小年纪便被养得嚣张跋扈,这时我们母女的好才体现了出来!”
“男人要的是什么?除了权势地位,便是女人一心为他的模样。有了陆氏的冷言冷语,母亲这样一心为他,他焉能不偏心你我,”柳姨娘看着女儿还不是很明白的眼神,心中忍不住有些悲哀。女儿马上就要及笄了,可作为一个从五品官员的庶女,她又怎么能找到绝好的夫婿。
思及此处,柳姨娘瞬间想到透露出要娶秦婉宜为续弦的詹事府詹事楚衍。楚衍那是何人,那是正三品官员,更何况他还是内阁首辅的长孙!
柳姨娘眼里忽地闪过厉色,悲伤道,“为何秦婉宜她都已经有了嫡女的身份和那样的外祖母家,却还能能够被楚衍看上!上天为何如此不公!”
秦婉珠也想到这里,她脸上瞬间满是羡慕。她只在一次宴会时,远远地看过楚衍一样。
那时,楚衍穿着一件石青色湖绸素面直裰,远远地站在凉亭边,面色平静地跟下属说着话。他的身影高大修长,站在逆光处,侧脸好看极了,仅仅站着便带着淡淡的压迫。
其他人看到他都羞红的低了头,可秦婉珠却一眼将他看入眼中,可谁曾想到就是那次宴会之后,他竟是向人表露出要娶秦婉宜为续弦的意思!
“母亲!”秦婉珠眼泪缓缓地落下,“我......我......”她张口想要说话,可还未出口便红了脸。
她是柳姨娘的亲生女儿,柳姨娘怎能不明白女儿的心思,她顿时有些震惊,“你可不要乱想!这个可是想不得的!”
“可为何秦婉宜便有机会!”秦婉珠睁开眼睛,“即便她母亲是扬州陆家的人,她又如何配得上楚大人!若她真嫁给楚衍为妻,凭她记仇的性格,到时候父亲还不会捧着她!母亲!”
秦婉珠惊呼一声。
柳姨娘哪里不明白,她看着女儿狠厉道,“你放心,你定然不会嫁给楚衍!”如果秦盛远的升官要靠着她们母女被踩在脚底下才能达到,她绝对不会同意!
秦婉珠心中欣喜,刚想问母亲有何办法,就听到有人大跨步的走进来,脸上立刻一僵。
柳姨娘看到秦盛远,也有些慌神,面上却做出一副欣喜的模样,心中却暗暗记恨外面哪个丫鬟在当值,竟然也不通传一声。
刚才的话要是被秦盛远听到,她恐怕吃不了好果子。
心里慌张,柳姨娘却站起身来,伸手便将秦盛远披着的鹤氅拿了下来,“老爷这是从哪里来?”院子里丫鬟众多,可秦盛远的事情,柳姨娘想来是亲力亲为,从不假他人之手。秦盛远现在身穿鹤氅,显然是从外面而来。
秦盛远态度不冷不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才质问道,“你到底从何得知锦衣卫之事?你又是如何得到宜姐儿见过了锦衣卫?”
柳姨娘不明白秦盛远为何如此问,斟酌片刻,才柔声说道,“您也知道妾身那哥哥素来无赖,三天两头便来找妾身要银子,妾身也是听他提的。这次宜姐儿去了云禅寺便病了,妾身这才怀疑是宜姐儿见过了锦衣卫。”
这样说着,柳姨娘看着秦盛远泪光闪闪,“老爷难道还在怀疑妾身?妾身也不过是好心,老爷就要这样逼死妾身吗?”
秦盛远不为所动,咬着牙说道,“这样的事情也是你一届妇人能够随便猜测的!你可知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