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恶毒的继母弄死,扔到了乱葬岗去,哪里还能过着这样吃喝不愁的日子。老奴这辈子的心愿,除了盼着我那孙儿能够考上个举人,就是能看着夫人和小姐一直健康开怀。”
这话说着,钱妈妈早就已经泪流满面。虽然她全家早就被夫人开恩,脱了奴籍,可能够得到夫人如今这样真心的感激,已经是一个奴才最大的荣耀。
一时之间,主仆二人皆是泪容。
良久之后,钱妈妈才猛地道,“夫人的娘家早就派人去请了那位大夫,到时候夫人定是要跟着姐儿回陆家的。”
陆氏抬起头来,目光闪了闪。
钱妈妈哑声道,“到时候夫人完全可以给小姐在陆家寻一个品学兼优知知根知底的夫婿,即便陆家没有,夫人的连襟姐妹身边也有不少好儿郎可供选择。到时候有陆家在一旁护着,又有大舅爷的偏袒,小姐何愁过得不爽快。”
陆氏顿住,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合适的人选,缓缓地点了点头。
秦盛远从官府回来,刚要去柳姨娘那里,就听到夫人寻他有事。思及夫人这么多年来极少这样直接派人来寻他,秦盛远微有动容,抬脚就想陆氏那里走去。
陆氏早早地派人准备好了茶水,待秦盛远歇息片刻后,直截了当地说道,“老爷可知道珠姐儿今日做得事情?”
秦盛远怔住,疑惑地看向陆氏。
陆氏微微示意,候在她一旁的钱妈妈就上前一步,缓缓地将秦婉珠如何与陆临言搭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这件事秦盛远虽并未反对,可当真的被这么摆在面前,他脸色越加难看,直到最后才闷声说道,“夫人是当家主母,只管将她叫过来多加训斥。”话虽这样说,可秦盛远却还是觉得陆氏小题大做,珠儿还未及笄,又与陆临言是表兄妹关系,请教些问题也无可厚非。
陆氏怎么会不明白秦盛远的想法,心底冷笑一声。果然是家风不正,他早早地与表妹柳姨娘眉目传情,竟是觉得这样的事很正常。
府里三位小姐已经接近及笄,即便陆临言是表哥,也可以算作是外男,怎可这样明晃晃地与几位小姐接触,而秦盛远竟还暗示陆临言在一旁协助兄长。若非长兄过来说此事,她竟是不知道秦盛远竟然如此糊涂!
仿若未看到秦盛远不愉的神色,陆氏深吸一口气,“我虽是这府里的主母,可却从来不插手柳姨娘教养女儿的事情。这也是老爷曾经提过的,珠姐儿身体娇弱,离不开生母,就由柳姨娘亲自抚养。”
秦盛远完全无法反驳,这话他确实说过。
陆氏继续道,“若非这件事关系到老爷的前程,我也不会这么将此事摆在明面。”
静静地注视着秦盛远,陆氏接着说道,“老爷可知道言哥儿定亲的人家是哪里?”
秦盛远面带疑惑。京城从来未有人提过这事,他更是无从得知。思及那日提起的曹家,秦盛远心中还是不明。
曹乃大姓,京城官员中姓曹的比比皆是,官职有大有小,秦盛远更加不知道当年与陆家交好的是哪家。
陆氏自然明白她不知道,秦盛远虽然做到了吏部员外郎的位置,可终归家底浅薄,对早些年交好的人家全然不清楚。
“与言哥儿定娃娃亲的姑娘,就是吏部曹大人的嫡女。”陆氏道。
秦盛远顿时睁大眼睛,眼底满是不敢相信,随即惊惧起来。吏部曹大人是他的顶头上司,吾辈为官,在一众官员中颇有地位,若他真的截了曹大人与江南织造陆家的婚事,他在吏部也就走到了尽头。
秦盛远出了一身冷汗,只庆幸现在还没走到那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