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准备的,为了让秋哥在战场不必分心担忧自己,蕴尉并不打算推辞秋寒屿的好意。想要再得一些茧子就只能再去捉些蚕卵,不过此时鸡血已经用完了,要孵化只能等出了古墓。想到此物太过凶残,若是出去之后不小心放跑一只,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秋哥,这血蛾有没有什么天敌?”
“灵鸟,各种灵鸟均会食用血蛾,所以血蛾虽然繁殖力惊人,但是会存活的数量并不太多。”起码他活了两世,只在襄王墓之中才见过血蛾。
“那我如果想养一些,取蚕茧的话,会不会太凶残?”蕴尉想说的其实是会不会误伤别人。
秋寒屿摇摇头,“我本想取蚕卵以牛羊孵化,不曾想……”它们竟然不挑食到连糯米都吃!这是饿了几百年了么?想想自从襄王墓建成,它们被放进来,似乎至少也要几百年了……
“只要及时杀灭成虫,蚕卵不扩散,并不会有所伤害!”秋寒屿终于说出蕴尉想说的话。
“太好了,那什么咱们再捉一点吧,多织几匹布,多做几件衣服替换着穿。”蕴尉说干就干,拿起刚刚脱下的装备就要往身上穿,却被秋寒屿制止。
“此物取蚕卵最好。”秋寒屿举了举手中的蛛网。这织网的蜘蛛也不是凡物,要不然襄王也不会让一只蜘蛛守大门。这蜘蛛在墓里一住就是几百年,也没有个伴儿可以看雪看月亮,畅谈人生理想,可能闲暇时间比较充裕,便都用来织网了,这网织的又大又密。
秋寒屿将蛛网对折再对折覆上一块地砖,确定四个边儿都被盖严实了才微微侧动地砖,只短短几息的功夫就将地砖恢复原样,将蛛网叠好。
蕴尉没有秋寒屿淡定,任谁知道自己手里有几吨□□炸药,谁也淡定不起来。更何况这玩意儿的危害性可远比□□的危害大得多。“秋哥,你仔细些,别让蚕卵跑出来。”
“这蛛网黏上猎物,若是猎食者不特意去取下来,猎物是挣脱不了的。”换句话说就是,这网子上的蚕茧,只要没人去拿,它就在上面下不来。
蕴尉闻言放心了许多,但还是决定回去之后就打造个保险柜将蛛网放进去,除了秋哥,谁都不能动!“秋哥,咱们该继续走了吧?咱们身后这个应该是中殿了吧?说起来,我还不知咱们一路跑过来的那个大殿里有什么。”
“浮雕,襄王在战场的各种英姿。”还有他如何残忍地虐杀战俘。后面这点不必告诉蕴尉。
“哦!”蕴尉觉得这襄王够自恋的,自己的墓室里不光有壁画,还要雕刻浮雕。完全忘了他们是因为中了幻阵才看到壁画,实际上如果没有误入幻阵,他们也就能看看襄王在战场上的影子,襄王求爱被拒绝的窘相是看不到的。
“那咱们身后的这个大殿里有什么?”第一个相当于享室的前殿都刀光剑影的,这个中殿又该是何等的凶残呢?会不会是个千年大粽子?
答案是,蕴尉答对了!
一般来说,如果墓主人的地位很高,能跟墓主人同在一个墓穴里的人除了墓穴主人的配偶,极少数还有子女同墓穴,其他的人不管地位多高或者跟墓主人的关系多么亲密,只能在墓穴周围另外选址安葬,也就是陪葬陵。
比如乾陵的主墓室里面葬的只有李治和武则天两口子,周围有太子墓二(章怀太子李贤、懿德太子李重润),王墓三(泽王李上金、许王李素节、彬王李守礼),公主墓四(义阳公主、新都公主、安兴公主、永泰公主),大臣墓(王及善、薛元超、杨再思、刘审礼、豆卢钦望、刘仁轨、李谨行、高侃、苏定方、薛仁贵)。
说的通俗些就是,皇帝的地位高,他住在高档小区里位置最好的地方,旁的人跟皇帝关系再好也只能被恩准住同一个小区,住不到皇帝的家里去。当然,事实上来说,这整个小区都是皇帝的。
然而,这个襄王不走寻常路,他的中殿中安放的不是他老婆的棺椁,而是他手下最悍勇的一员武将。此将在襄王离世的时候自愿生殉主君,并且发誓不入棺椁,他身着铠甲就这么孤零零地躺在大殿中央的石台上。
蕴尉站在武将的尸身前,除了觉得这一身铠甲说不出的勇武之外,余下的只有浓浓的悲凉。生前再忠勇风光又如何,如今躺在这里不过是襄王的一件陪葬品,与偏殿的那些人殉的差别只有死的地方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