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我猜,以林岳的手段,他回去后很可能会请私家侦探调查你的家庭成员信息和社交团体,确认你最信任人有哪些,然后请专业人士介入,谋杀,再制造成意外事故。又或者,他会直接算计你,然后用你家人的性命威胁你。不管是哪一种,关于他曾经为恶的证据都会被抹除。”
杜沅蹙了眉,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我趁他还没出手,先整他?”
她一开口,自己就先否定了这个选择。林岳不管是手段和人脉都是超过她的,今天她之所以能占一次上风,完全是因为林岳对她还不够了解,也没当做敌人来对待,说白了就是看轻了她没摸清楚底细。可如果她真要和林岳对上,她基本没有胜算。
就算有季岩、许佑、汪乐意帮忙,最后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比如,哪怕她先发制人先把和林岳有关的事儿放网上闹大,林岳知道自己逃不过,恼羞成怒破釜沉舟,在接受审查前,完全有时间买凶对付她和她的家人,甚至季岩、许佑等势力和背景都还算有分量的朋友也会受到连累。
而这件事……
“目前为止,最好的方案就是……”季岩把他的想法说了一遍。
杜沅一想,顿时豁然开朗:“岩岩,没想到你是这么聪明的岩岩。”
季岩黑了脸,什么叫“没想到你是这么聪明的岩岩”?
他有些不高兴地深顶了杜沅一下,把她撩得既觉得困又想再来一发时,不动了,抱着她道:“睡觉。这事儿急不得,你先做好手头的事。这事儿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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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璇姐,早。”
杜沅和秦卉一到片场,就笑着和周璇打招呼。
“早,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
“是吗?大约是昨晚休息得很好。”经过一场有节制的河蟹事件,睡眠又有前所未有的八个小时,杜沅今天简直是容光焕发。
不多时,吕杨和叶萋萋也到了片场,二人的精神也不算差,几人又一一打过招呼,昨晚的事儿,三个人谁也没提起。杜沅估摸着吕杨和叶萋萋经过昨晚,应该不会再打自己的主意,也算是稍微放宽了心。
因为有季岩的保证,她和秦卉说了一些简单的注意事项,便放心地投入拍摄当中,进入角色。
这时候,杜沅才知道,为什么很多演员都说更喜欢演戏的时候。因为在演戏时,整个人都沉浸于角色之中,此时的杜沅就是许仙,那个被美人看中并愿意主动下嫁的许仙。没有生活中的困扰,没有种种算计和选择,也不用担惊受怕,对她而言,表演,不仅是一种释放和享受,也是一种暂时隔绝生活纷扰的途径。
美中不足的是,身上还没褪红的皮肤又要被一层层的绷带绑住。在穿衣服之前,杜沅又只好让秦卉先帮她涂一层药膏再上绷带,秦卉知道药膏哪儿来的,一边涂一边笑:“唉,杜沅,在你身边待久了,恐怕我以后很难找到男票了。”
杜沅透过镜子看向秦卉,秦卉揶揄地摇了摇手里小小的药膏盒:“一般的男人,要有这一半体贴都不够。曾,经看到过最好的,又怎么去忍受歪瓜裂枣。”
因为她有点儿婴儿肥,平时就可爱,现在又故意做卖萌的表情,萌得杜沅直抿着唇笑。
“嗯,他确实是最好的。不过你也会遇到只对你好的那个人,别担心。”秦卉给她穿衣服时,她摸了摸秦卉的头。
秦卉:感觉自己被抚慰了= ̄ω ̄=
因为杜沅的这种情况确实比较恼火,昨天周璇也看到了杜沅身上……因此,周璇刚换完衣服,就和导演商量,先集中拍杜沅的戏份。周璇本来在剧组地位就是最高的,连原味也要给她几分薄面,她这么一说,原味想着反正也不耽误拍摄,便调整了拍摄顺序。
是以,第一场戏,就是杜沅和吕杨的对手戏。
许仙到净慈寺寻法海,寺监说法海未至,许仙便来到长桥堍下。
他站在那儿,满脸的灰败之情,感觉人生已经如此绝望。家里的那条大蟒蛇,不管是捉蛇的还是捉妖的,竟然都奈何不了,不由得嗟叹道:“唉,时衰鬼弄人,我要性命何用?”
说着,便要举身赴清池。
他刚要跳时,却听背后传来一个刚强有力的叫声:“男子汉何故轻生!死了一万口,只当五千双,有何事不问我?”
回头一看,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日前遇到过的那个长相清秀然本领高强的法海禅师。他背驼衣钵,手拿禅杖,显见得是将将才到。
他登时心中一喜,只觉活命有望,喜出望外地拱手弯腰拜道:“救弟子一命则个!”
禅师宝相庄严,一身威严正气:“这业畜在何处?”
许仙道:“她趁我未归时,哄骗我姐姐姐夫,如今正在家中,便是捉蛇好手和捉妖道士都奈何她不得,如此正是无望之时,且幸大师归来有时,否则我命休矣。求尊师救渡一命。”
他说完,法海便从衣袖冲取出一个钵盂,递与许仙,道:“你若到家,不可教妇人得知,悄悄地将此物劈头一罩,切勿手轻,紧紧地按住,我不可心慌,你便回去。”
许仙接过钵盂,拜谢禅师。
“过。”第五遍时,原味终于喊了一声,杜沅和吕杨总算是放松下来。
这厢杜沅回道休息椅处准备下一场戏时,忽听工作人员三三两两交头接耳道:“你们不知道,昨天出了件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