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尧又回到了片场,一群人已经收拾好了准备去吃饭,黎尧虽然是主角,但有点提不起劲,就推辞了,而老鼠身为“导演”,自然不能少了他,没办法,就让黎尧带着老人先回去。
拍完之后的剪辑其实比拍戏重要多了,老人不知道这点,以为拍完了就完了,所以老鼠也可以不用再假装,把剩下的交给徐宽和抹茶他们就行。
一群人把器材扔上车,选了上次的饭馆。黎尧和老人在门口与他们作别,他性格好,工作人员都挺喜欢他,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心里也有点舍不得。cookie作为代表,送了老人一个小葫芦项链,刻着寿喜,寓意就是福禄寿喜,老人拿着葫芦笑呵呵的,很是高兴,连连交代老鼠要招待好大家,才走了。
他搀着老人慢慢地走着,努力寻找着话题:
“阿姨您是明天几点的车啊?”
“中午的、中午。”
“吃过饭走吗?”
“对,最后再和志聪吃顿饭,我就得走了。”
“哦...”
他实在想不出要说什么。
“小章啊,我问你些事。”
“哎,阿姨您说。”
老人穿着的是自己做的黑布鞋,步子也迈的很小,巍巍颤颤的。她的年纪真是大了。
“我家志聪啊,有没有拖工资不发给你们?”
“嗯?噢没有没有,老...咳,聪哥一直都是按时发工资的,还时不时给我们发奖金呢!”
“那就好,我就担心他啊,得了钱,丧良心...当初,他爸就是因为这个,老板不发钱,没得钱治病,活活被病拖死了。”
“啊...”他再次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说:“聪哥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我们都很好,很热心的...”
“他爸当时在城里打工,从工地上掉下来,摔断了腿,医院说必须要立马做手术,当时我把家里什么都拿出来了。”
“志聪跑了,我顾不上管他,交了钱做了手术,回家才看见,他把家里塘子长的菱角,全收了,麻袋装着,跪在路边求人家买。”
老人的声音很哑,带着心疼的语气:
“才多大啊他,又是好不容易长起来的老幺,我一直很重他,真没想到他这么仁义,当时我眼泪就蹿了下来,回家娘儿俩呜呜的哭。”
“他爸恢复的不好,钱,要不到,志聪的爷爷被这个事活活气的脑梗,也走了,志聪原来可喜欢他爷爷呐。”
“阿姨小心楼梯...我听聪哥提过,爷爷很喜欢戏曲,对吧。”
“对、对,一天到晚唱那些个甘露寺.......小张啊,我说这些话,你别嫌烦啊,我就是想说志聪挺不容易的,我离得远,身体又不好,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麻烦你照顾点,算我,谢谢你了。”
“阿姨您这是哪儿的话,聪哥人那么好,不用您说我们也帮忙啊!”黎尧心里觉得很抱歉,此时他觉得那句“I’m so sorry”非常合适,“您担心聪哥,聪哥也担心您,您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才是真的,回去一定要多注意身体。”
说话间已经到了五楼,老人拿出钥匙开门,好几次才抖抖索索地把钥匙对上锁眼。
“那你回去吧,阿姨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要不然明天来家里一起吃饭?我老了,也就这点本事。”
黎尧觉得还是不掺和进人家母子间为好,推辞了,客套了几句,下了楼。
老鼠真幸运,能有一个这么好的母亲。
他慢慢的走着,楼道两边是密密麻麻的小广告,三楼拐角的小窗户,碎了一块玻璃,风刮起来了,呼呼的扇了黎尧一脸。
走出楼,外面确实比刚刚冷了不少,花坛里那些雪糕的包装纸一阵一阵的飞起又落下,上面代言人的脸被扭曲成奇怪的模样。
他沿着这些单元楼走着,老鼠他们应该还在吃饭,但是他并不想过去,除了六楼,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但那是燕子的家,不是他的家。
三单元的楼下摆了一张旧沙发,老式的楞格纹,坐垫里的弹簧跑了出来,露出土黄色的海绵,灰扑扑的被遗弃在那里。
再走,头上传来噼噼啪啪炒菜的声音,以及香气,一扇窗户打开,收走了挂在外面的小孩衣裳,再啪的一声关上。
风真是大了,他感到冷,身上穿的还是老鼠的衣服,当时因为老人要住进来,老鼠给他收拾衣服的时候,慌乱之下把自己的一件T恤也卷巴卷巴给了他。
挺薄的黑色T恤,印着LOL语录,根本不能挡风。
前面空地上有两个小孩,追逐蹦跳着嬉闹,起风了,就跑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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