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一直被严格禁止,那就是自主思考。
虽然很久之前就有科学家提出了试图反击图灵测试的“中文房间悖论”,可关于爱因斯坦的悖论也同样挑战了中文房间,人类关于这一猜想的争论无休无止,可就如同光纤之父高琨的正确主张被人们说是疯子一样——因为当时人们认为造出纯净玻璃是不可能的——理论毕竟是走在技术的前列,当仿生科技出现了某巨大突破之后,“能自主思考的机器人”也变得可行,不过这项令人恐惧的技术一直被压制,没有人敢去尝试它,早期科学家们关于机器人会代替人类的预知犹言在耳,没有一个团体能完全制造出它哪怕是实验。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可行的,也是便利的,不过它始终与克隆人一样,还未出生就被伦理扼杀在摇篮。
可——谁又知道有没有什么神秘组织真的造出来了?包括同样悖伦的克隆人和基因改造人?
小说家们以此为材撰写了大量的故事,却并没有人曾真正见过它们。已经应用的不过还是被人为设定的程序机器人,就算是被当做安慰剂使用的拟情机器人,其表达的也还是大量死板计算之后的结果。
但是这种机器人还是很受欢迎,因为与用户相处的程序越长就交互的更流畅。
关于这点,也有人说如果能够自我思考的机器人被制作出,那么他就相当于一个能极速成长婴儿,周围的环境对他异常重要,因为他要借此形成基础认知,这种不可控因素也在无形之中加大了自我机器人反人类的风险,这也是伦理会反对此举的重要理由。
总之,自我机器人不可能被允许生产,市面上所追捧的,不过还是仿自我的拟情机器人。高端一点的可以按顾客要求定做,也可以模仿顾客已故的亲人,根据生前资料,来安慰那些有需要的人们。
黎尧觉得拟情机器人挺有意思,它相当大的市场需求也造成了它的飞快发展,社会上甚至因为它们出现了虚拟现实认知障碍症候群,不少人痴迷于这些虚假伴侣,不希望在去寻找另一半,因此,生育率主要靠试管婴儿支撑着。
等到有机会,也去买一个那种机器人好了,也能做个伴...他刚想到这个主意,就立刻抹去了对此的念头。
再好的陪伴又有什么用,还不只是暂时的?
不要产生不必要的交集...得狠下心来、狠下心...
他在心里默念着,开始在房间里寻找些东西,打算重新去找一间房子,还好身份证什么的直接扫虹膜就行,不再有什么繁琐手续,他拎着那堆破布衣服,挑拣出几件还算干净的,洗了个澡换上,把胡子刮刮,头发简单的扎一下,看起来清爽了不少,只不过凹陷的脸颊和苍白的脸色让他看上去很颓废。
大致收拾了几件东西,他就打算拖着箱子离开,但是移动箱子的那一刹那,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那箱子很沉,而且移开之后,地下还有一摊湿哒哒的液体,洇在地面上,看不出是什么颜色。
?!
不会是血吧?箱子里装着人,并且房间的味道掩盖了尸臭和血腥气?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门口,那扇门板只是斜斜的戗在那里,并没有严丝合缝的关上,边缘黑洞洞的,就好像藏着窥探的眼睛——
“......”
不不,别自己吓自己。黎尧走过去将门关好,然后移来床头柜抵上,给自己做了心理准备,拉上窗帘,打开有些失灵的灯,把箱子拖过来横躺着放置,按下指纹打开两个扣——
“砰。”箱子的一半弹开了。
古怪的深色液体沿着箱子边缘争先恐后地溢出来。
黎尧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头上的灯嗡嗡的发着电流声。
窗缝间进入的风吹动窗帘,漏进来的光线亮度远胜灯光,印在对面的墙上,影影绰绰明明暗暗。
黎尧的瞳孔再次收缩,而眼中倒映着的,是箱子里被折叠放入的一具,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