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跑过去交在邵远光手里。
邵远光接过资料,转交给老头,又用英文和老头介绍了几句,等到老头目光落在白疏桐身上时,邵远光这才礼貌地轻揽她,用英语介绍:“这是白疏桐。”他说着,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她负责会务工作。”
白疏桐听力一般,但从邵远光有意放慢的语速中,她还是听出了大概意思。她觉得有点失落,她的身份非常卑微,不是圈内的研究者,邵远光也没有将她作为研究助理介绍给别人,她的身份和余玥她们一样,只是个会务人员。
那么,在邵远光心中,她是不是也被划归为余玥那样的人?
白疏桐闷闷叹了口气,只听邵远光在她耳边道:“这是David Kaplan。”他的英语发音低沉又充满磁性,再加上微暖的气息,弄得白疏桐耳边痒痒的。
白疏桐搜肠刮肚地用蹩脚的英语和Kaplan问了好,邵远光便将Kaplan交给了白疏桐,让她引着他去了位置上。
白疏桐曾在演讲嘉宾的名单上见过Kaplan的名字,知道他多半是领域内的大牛,只可惜自己读的文献有限,和Kaplan完全没有话题,连恭维的客套话都说不出几句。
白疏桐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一路无语,将Kaplan带到了会场前排。
陶旻在前排已经安坐了一会儿,看见Kaplan便起身问好。Kaplan看见陶旻也十分高兴,三言两语便聊了起来。
陶旻的英语表达自信流畅,完全不输邵远光,而Kaplan那边显然更加乐于和陶旻讨论学术话题,便将白疏桐晾在了一边。
两人聊得热络,白疏桐一时插不进嘴,便尴尬地笑了一下,一言不发地从前排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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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了多久,会议正式开始,白疏桐忙完了外边的签到工作,便和曹枫找了个最后排不显眼的位置坐下。
会议由邵远光主持,他对会议的主持工作驾轻就熟,没有稿子,也不刻意说那些场面话,整个过程拿捏起来十分自如。
白疏桐坐在台下,离邵远光很远,远远地只能看见他模糊的身影。
这样遥远而不真切的距离似乎正是两人在现实中的差距,以白疏桐现在的水平,她只能这样远远地遥望他,就连望其项背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邵远光才华横溢、举止得体,身材、长相样样俱佳,再加上他流利的英语,纯正的发音,每每出来串场都能引起台下一阵小小的骚动。这样优秀的他,白疏桐自认无法企及,心里也就更加沉重了几分。
前边几个嘉宾演讲完毕,邵远光用英文向大家介绍了陶旻,待陶旻上台,两人程式化地握了一下手,他便转身下了讲台。
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握手动作,白疏桐还是从两人的动作中读到了平等的意味。这种平等也是白疏桐可望而不可求的。她看在眼里,闷头去记笔记,心中难免又添了几分压抑。
曹枫靠在椅背里瞧着台上的陶旻,阴阳怪气地“啧啧”两声,叹道:“邵老师眼光不赖啊!”他说着,胳膊肘顶了一下白疏桐,问她,“你说是吧?”
白疏桐记着笔记,听到了曹枫的话,笔尖悬停了片刻,这才“嗯”地应答了一声。
曹枫无心听讲座,手里转着笔,怪声怪调地念了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念罢,像是悟到了什么,转头看白疏桐,问她,“你说是不是因为这个,邵老师现在还是单身?”
曹枫的话让白疏桐心里一紧,笔尖的动作再次停了下来。
曹枫的疑问正是白疏桐所担心的事情,曾经经历了这样杰出的女友,邵远光眼里怎么还能容得下别人?他的标准自然也就降不下来了。
白疏桐闷闷应了一声,笔下记的内容早已偏离了台上陶旻演讲的内容,变得不知所云。
她和陶旻之间的距离相差甚远,想要追赶谈何容易。白疏桐垂头叹气,第一次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习,荒废了本科、蹉跎了硕士,生生错失和邵远光比肩而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