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玉珠一路进了侯府,只觉得亭台楼阁,山石环绕,小厮丫头忙个不停,这些媳妇,管事,丫头见了她也要问声姑娘好,驰玉珠不识得这些人的身份,好在老太太身边的春兰及时来了。
春兰一见到驰玉珠,顿时松了口气。
“老太太见天儿的盼着姑娘呢,总算是到了。”
驰玉珠见眼前的丫头衣着皆是上等,谈吐又亲近随意,猜测这定是在姑母面前伺候惯了的,连忙点头,笑道:“劳烦姐姐了,先前天气不好,才说路上要耽搁几日,谁成想竟也赶上了。”
春兰道:“姑娘客气了,老太太在荣寿堂等着姑娘呢。老太太早早就叫人把荣寿堂的厢房收拾出来,以后姑娘就和老太太一个院子住着。”
这春兰也是个极有眼力的主儿,虽则听说驰家三房是个不成气候的,做官经商皆是不行,但见这驰家姑娘面容与老太太有八分相似,又常听老太太念叨,便知这位驰家姑娘,怕是极得老太太的心意的。遂言语间越发亲柔客气。
正想着,但见远处走来个人,轻点峨眉,珠翠环绕,一身蜀绣,是今年最时兴的样子。
驰玉珠心思一动,问春兰道:“那是哪位夫人?”她上次来侯府还是幼时,被奶娘牵着,只记得侯府富丽堂皇,姑母和气慈爱,其它一切全不记得。
春兰掩唇一笑,道:“不是夫人,是二房的辛姨娘。”
驰玉珠笑笑,有些尴尬,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姨娘都穿的这样好,若是表嫂,还不知要怎样的贵气逼人。想想自己家中,就连母亲穿的恐怕都不如侯府二房的一个姨娘。一时不知怎样应答,也怕春兰瞧不起自己,当下闭了口,不再说话。
待得进了荣寿堂,老太太拉着玉珠一叠声的叫心肝。她自是知道弟弟家宠妾灭妻,嫡妻嫡女叫逼的住在背阴的小院子里。她自幼便与弟弟交好,这个侄女从小就贞静贤淑,容貌又与自己有几分相似,老太太自己没生过女儿,对着这个弟弟家的姑娘总当女儿疼爱,生辰送礼总是不落。
难得与娘家人相聚,老太太一整天都喜气洋洋,赶着置办东西,还巴巴的把家里的几个孙女叫过来,又备了各色糕点,让几个女孩在一起说笑。
涟漪暗地里撇嘴,心道,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上辈子的记忆太过惨痛,即便今生娘亲身体康健,纪涟漪也不愿这么个人在眼前晃荡,恶心自己。更何况,放着好好的正妻不当,偏要给人家当继母,涟漪不信这位驰家姑娘的心思真如表面看起来这样单纯无害。
涟漪看着驰玉珠,二八年华正是嫩的掐的出水的好时候,一双柳叶眉,一对杏核眼,面颊小巧,唇小而薄,腰肢纤细,用腰带束的窄窄的一条。说的好听点是楚楚可人,惹人心动,说的难听了就是面相寡淡没有福相。又不是青楼里的妓子,这番的弱柳扶风又是给谁看的?涟漪不由得“嗤”的一笑。
众人的欢声笑语里,涟漪的这声轻嗤偏偏被驰家姑娘听个正着,当即沉了脸,越发的不出声。涟漪站起身来,仿若真是个四岁女童那样,笑眯眯的问她:“驰家姑姑,你家住的这样远,是否带了涟漪没见过的好吃的来呀!”
驰玉珠心知她说的这是特产了,自然是带了。临出家门时,母亲嘱咐人细细的装好的,只是来了侯府,她却不好意思拿出来,连手腕上带的细金镯子都觉得烧手的很。不说纪家两个年纪大的姑娘,便是两个小的,头上带的金花一看就是足金的,不过四岁多的小娃娃,耳朵上的金丁香还镶了宝石,阳光一照,煞是晃眼。
驰玉珠只觉难堪,纪涟靖拉了自家小妹一把,点点她的唇,不许她再说话。拉着自家小妹的手,细细端详着她,涟靖悄声说:“小精怪。”她能看出来小妹是故意说的话,能感觉出小妹对驰家姑娘的敌意,不说小妹,这迟家姑娘,连她也不喜,自卑的过了头,一双眼睛却东瞧西看,不知在算计什么。只是身为主家,她要给客人应有的礼遇。
正说着话,就听小丫头来报,侯爷来了。
涟漪与涟靖具是一愣,大白天的,爹爹好端端的来祖母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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