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祁曼还在玄关那儿磨磨蹭蹭地换自己的拖鞋。
池瀚给她准备的这双拖鞋实在是太挑战她的审美了!
粉红色!!
还是Hello Kitty!!
救命!!
池瀚应了一声,不置可否,自觉地去厨房拿了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祁曼好不容易换好了鞋,往鞋架上一看,发现鞋架最上面的那个位置是空着的。
因为怕自己反应慢找不到鞋子,祁曼家的鞋架的每一个位置放的是固定的一双鞋,上面会贴鞋子的照片。
所以祁曼一眼就看出来少的哪一双了。
少的是她今天穿去上班的那一双。
“池瀚!我鞋呢?!”
祁曼一转头,就找池瀚兴师问罪。
正在喝水的池瀚差点儿没被呛到。
“……你什么鞋?”
饶是奥X卡影帝,万万没有想到迟钝如祁曼一下子就发现自己罪行的池瀚这一秒里傻X了,再牛X的演技也跟不上了。
池瀚回看祁曼的眼神有些心虚地飘了。
“……就是我今天穿的那双……”祁曼说着,顿了三秒回想了一下,“从你房间出来你手里还拿着的。”
“哦……那双啊……”
池瀚拉长了声音回应着,大脑飞速转动。
一秒钟后池瀚启用了“声东击西”策略:“曼曼你明天几点上班?”
“嗯?几点上班……?”祁曼停下来思索了一下,回答,“九点钟。”
末了,又不依不饶地追问池瀚:“所以我鞋呢?”
战略失败的池瀚不信邪了:“那么如果我明天约你九点半谈案子的事,你是不是就不用去公司打卡了?”
祁曼:“唔……这个我和肖总报备一声就好了……所以我鞋呢?”
池瀚:“那么你明天早上我们一边吃早茶一边谈?”
祁曼:“你是重要合作人你说了算。所以我鞋呢?”
池瀚:“…………”
————
祁曼态度坚定神情严肃,池瀚最后还是在和她的目光大对杀中败下阵来。
“你的鞋我好像落在车上了。”
池瀚不得不诚实回答。
听到池瀚这个回答,祁曼抿着嘴又盯着他看了好久,才开口:“你是特意忘记的是吗?想通过这个办法,让我把这双鞋给忘记了,以后再也不用穿它了,是吗?”
“……是。”
池瀚再不情愿,也只能承认。
祁曼:“…………”
————
两人认识太久,对对方肚子里的弯弯道道了如指掌。
祁曼的小心思瞒不住他。
同样的,他的小算盘也躲不过祁曼的法眼。
池瀚握着水杯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还是忍不住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那鞋子太割脚了,你以后也别穿了吧。”
池瀚说。
祁曼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有没有在生气,却知道自己不太高兴。
不高兴的同时,还有一股心塞得不行的无力感。
“池瀚森……”祁曼一字一字地叫出池瀚的小时候的全名,“为什么你总是喜欢这样,不问我的意见,就擅自替我做决定呢?”
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话,池瀚猛地一下攥紧了手里的水杯。
————
说完这句话,祁曼也没心情和池瀚叙旧了。
她一边解着头发一边转身往房间里走去:“我去洗澡睡觉了。你喝完那杯水就回去吧。”
说完,祁曼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听到清晰的门反锁的声音,池瀚的舌根又开始发涩。
这样的话,在他们没有分开之前祁曼也曾说过。
“你认为这样做对我好,就可以不用管我的想法吗?”
“你做决定之前问问我行不行?”
“我知道我慢,我知道我做个决定要花很长时间,但是你能不能给我这个时间?”
…………
“你了解我关心我,并不是你能替我安排我的人生的理由。”
那个雨夜,祁曼这样对他说。
————
洗手间里,祁曼在脱裙子的时候,发现了贴在自己脚上的创可贴。
两边的脚后跟各一个,两边脚背各两个。
呆呆地看着自己脚背好一会儿,祁曼才记得把它们一张一张撕下来。
撕下来的过程有些疼,连带着祁曼的心情都不太好了。
作为一个朋友,她刚刚对池瀚说的那些话,是不是过分了?
————
祁曼洗好澡出来,池瀚已经离开了。
那双被池瀚故意遗忘的鞋子就好好地放在她房间门口。
鞋子下面还压着一张白纸。
祁曼愣了愣,蹲下来拿起鞋子,抽出下面的纸条。
纸条上,是池瀚写得飘逸又不羁的字——
“刚刚替你拿酒精处理了一下鞋子打脚的地方,我妈说放两天再穿就没那么割脚了。”
祁曼看完这句话,一时间心情复杂。
她刚刚准备把纸条折起来,又发现纸条背面的右下角有三个小小模糊的字——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