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大概太得意的人都要跌个跟头,白姑娘志得意满地跳下通铺,她大头朝下往下跳的时候没掌握好平衡,后爪子一歪,整个小身体就跌到了地上,咕噜噜地滚了两圈。
啧,为了报仇她也是拼了。
小白猫摇头晃脑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看琥珀她们三个回来了,就一溜烟的窜出门。
白姑娘给银雀儿挖了一个坑,就等着明天一早去收网。谁知她刚刚卧上老太太的膝头,那屋子里就闹了起来。
琥珀她们一回去,见银雀儿不回来,就故意玩闹起来。冬雪夏华压着琥珀挠痒,三个小丫头在通铺上闹,一不当心滚到了银雀儿的位置上,冬雪手一按,就按到了一个硬东西,然后她们就发现了藏在银雀儿床垫下的小银镯。
夏华当即道:“难怪她不肯让人看呢!原来就是她拿的!”
三人拿着小银镯去找秋实,秋实被这几个小丫头闹得头疼,叫了银雀儿过来对峙,银雀儿根本不相信她们三个的话,认定是琥珀栽赃陷害她,把琥珀气的当着秋实的面就要跟她打架。
白姑娘连忙跳下老太太的膝头跑出去,就见琥珀和银雀儿已经滚在地上撕扯起来了,秋实叫了婆子来分开两个小丫头。银雀儿被两个婆子架住,披头散发双目通红状若疯狂地向琥珀嘶喊:“我发誓我没偷!我要是偷了就叫我不得好死!琥珀你……”
话没说完,秋实一个大耳刮子打在她脸上,她面若寒霜地让婆子把银雀儿的嘴堵起来:“还等什么?把她关柴房里去。”
老太太年纪大了,平时最忌讳听到人说死字。秋实动了真怒,就连琥珀也一并受了罚,被关在屋里不许出来。
院子里安静了,白姑娘想起银雀儿歇斯底里的模样总有些不安,她安慰自己,赶走了一个仇人应该开心才是,可心里的不安怎么也安抚不下去。
到了晚上,白姑娘卧在猫窝里换了几个姿势都睡不着,索性悄悄起床,都已经溜到门边,仰头看到紧闭的大门才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妈蛋,惯性思维害死人!她都忘了她是只小猫推不开门了!
好在,门打不开还有窗,雕花木窗上的插捎她还是能用爪子拨弄开的。
秋实的床就挨着窗户,白姑娘又跳上秋实的床,后腿一蹬就扑向窗户,弹出的尖指甲勾住木窗,小爪子拨开插销,她整只猫也随着吱嘎吱嘎向外慢慢打开的窗户移到了窗外。白姑娘往下看了一眼,浑身毛登时就一炸,她身下空荡荡的,没有秋实的床给她当踏板了,这高度,约莫等于人站在三楼往下看的感觉了。
然而现在不得不跳了,因为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别问一只猫跳高失败的感受,因为它肯定会给你一爪子。
白姑娘一路瘸着摔疼的后腿去厨房,狭小的柴房就在旁边。柴房的门关的不严,门上只有一把粗陋生锈的铜锁,白姑娘这小身板挤一挤,也能把柴房门挤出一条缝来。
柴房里没有什么动静,白姑娘刚挤开一条缝往里看,登时就吓得浑身毛一炸,银雀儿竟然解下了腰带,正要上吊自尽!
白姑娘喵嗷一嗓子就叫开了!
尖利的猫叫在后院里远远的传荡开,把厨房里看灶火守夜的婆子叫了起来,婆子不知道哪里跑来的猫,含气拿了一根木棍出来要打猫,结果看见柴房旁边的小白猫,小白猫见了她立即冲她着急的尖叫,还频频回头看向柴房的方向。
婆子心一抖,认出这猫是老太太屋里的,心知有异走到柴房门前推开一条缝看,隐隐绰绰看见房梁上挂着一个晃动的影子,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哆哆嗦嗦地起身要逃跑。
小白猫见她不中用,竟然一口咬到她的手腕上把她往柴房里拽。婆子的脑子被手腕上的疼痛一激,总算有点清醒了,想起今天被关在柴房里的是银雀儿,马上站起来哆哆嗦嗦解腰间的钥匙。她脚下的小白猫十分不耐烦地催她,喵得一声比一声急促。
柴房门开了,婆子几步跑进去抱住银雀儿的腿把人救了下来,银雀儿吊了没一会,刚被救下来就能睁开眼喘气。小白猫看她活过来了,喵也不喵一声,转身就走了。
白姑娘的心里十分震动,怎么也想不到银雀儿会上吊自杀,这事的性质在她看来就像设计陷害,赶走一个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的敌人而已。可是对于银雀儿来说,却是无端被污蔑成小偷。
但这也不值得上吊自杀,命多珍贵啊,就只有一条当然要好好珍惜。若是白姑娘,哪怕死了都要想办法跟阎王卖卖萌,看不能不能从阴间爬回来,所以她特别不能理解那些对自己的生命说放弃就放弃的那些人。
白姑娘把自己的命看得重,却也不轻贱别人的命,她不得不承认,这事可能做错了,但同时,心里也有一股委屈,赶走一个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的敌人有什么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