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目光有些迷茫,有些不明白,下意识地抱住了皇后温暖的怀抱,这才知道什么叫害怕,哭着叫了一声就缩进了皇后的怀里。皇后一脸心有余悸,也不松开三公主,只面上沉沉地命人送女眷们出宫,这才拿眼去看明珠与齐凉。
齐凉此时正缓缓起身,将身下的明珠与两个呆呆的小孩子给放出来。
“我的孩儿啊!”太子妃尖叫了一声,几乎是奋不顾身地扑了上来。
“我的珠珠啊!”昌林郡主吓得整个人才明白过来,上前就抱着明珠哭起来。
方才那一火球儿若砸在明珠的身上,昌林郡主想想都觉得自己的命要没了。
“母后。”太子立在瞬间便变得凄凉的御花园里,见连太子妃都没时间理睬自己了,顿时手足无措。
他素来万众瞩目,被皇后疼爱,被太子妃仰慕,被儿子们敬畏,却没有想过这一个,竟有什么都离自己远去的孤单与慌张。
“阿凉。”明珠叫昌林郡主抱着自己哭,只觉得母亲头上冰冷的金钗刺在脸上脖子上疼得厉害。
可是她抱着昌林郡主颤抖的身体,仿佛在这一刻,想到了很多年前的幼年时光。那时候她羸弱得病在床上,呼吸虚弱得几乎随时都能断了气,也是这个女人抱着自己,却不敢用力恐叫自己喘不过气,她就一直哭,一直在恐惧。明明自己不过是一个很叫人不省心的累赘,可是那时候却觉得,若自己死掉,她也会死掉一样。
那是恐惧失去自己,什么都不及自己重要的感觉。
明珠的心里有些堵塞的感觉,却抱着昌林郡主,把目光落在了单膝跪在一旁,面容阴郁却执着的齐凉的身上。
“阿凉?”昌林郡主这时候是谁的话都听不见了,太子妃却手忙脚乱地查看齐恒与齐梡,见齐梡被吓得呜呜地哭,然而长子齐恒,却面上没有半分表情,仿佛这样的惊慌都不能叫他动容,颇有大将之风。
只是这样的大将之风太子妃并不想要。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抽噎了一声急忙抬头问道,“方才我见了那火焰,究竟怎么了?”那杂耍儿的女子一共脱手了两个火球,一个扑向皇帝,一个扑向明珠几个小辈。
太子妃看见了就往儿子们的方向扑过去了,却叫小案绊倒,眼睁睁看着儿子们差点儿受了伤。
那时的目眦欲裂,叫她眼下还后怕得厉害。
“齐凉受伤了。”明珠叫昌林郡主抱在怀里,却一只小手紧紧地抓着齐凉的衣摆。
她没有看见齐凉的伤口,也从未在这青年的脸上看到痛楚的表情。
他满眼都是她的影子,似乎没有一点的伤害,可是明珠就是知道,这个人是受伤了的。
“阿凉怎么了?”齐凉真是太镇定了,仿佛若无其事,方才事关皇帝,皇后并没有多看到明珠方向的杂乱。
她听到明珠的话顿时心中一紧,急忙抱着三公主上前,才走到齐凉的身边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苍白勃然大怒,上前就给了齐凉一记耳光骂道,“伤成这样,你还憋着做什么?就你是个不知道疼的英雄?!”她看着自己养大的这个俊美仿若晨光的青年,眼眶通红。
这青年华丽的衣裳在背后,已经焦黑一片,露出了比方才七皇子更漆黑血淋淋的伤口。
那伤口灼伤烧伤焦黑狰狞,还在狰狞的伤口处,流着乌黑的血液。
血肉与衣裳被烧焦在一处,触目惊心。
只看了一眼,三公主就呜呜地哭起来。
“罢了。也亏了是落在你身上,不然落在这几个孩子身上,更叫我受不了,”皇后怒气沸腾,然而见齐凉垂目,脸色苍白似乎不知道叫疼的茫然样子,又觉得可怜,垂目叹息了一声。
这样的伤落在齐凉这大男人的身上都不得了,更何况是娇女幼子。
她又叫人去叫太医,这才与齐凉叹气道,“你是个功臣,姨母谢你。只是眼下咱们回去瞧瞧,也不要叫珠珠担心。”她自然看见明珠将一双眼睛,都落在齐凉的身上。
“可不是,咱们在这儿哭什么?阿凉更要紧。”昌林郡主虽这般说,却说什么都不肯松开自己闺女了,抹了一把眼泪勉强说道。
“叔父。”齐恒低声唤了一声。
“无事,我不疼。”齐凉见短短时间皇后与太子妃把自己围在正中敦促回皇后宫中,却只是反手,握住了明珠冰冷的手。
“我很满意。”他认真地垂头,与仰头,目光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些什么,却一直都没有松开自己衣摆的明珠轻声说道,“你没有受伤,这真是太好了。”
只伤到了他,她安然无恙……这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