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周景第二次出不喜欢这三个字。
第一次听,向南从皮肤一直痛到骨头里,根本不愿意相信;第二次听,他以为自己可以习惯,然而那痛楚却愈演愈烈,让他差一点停止呼吸。
可向南也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候,他越是要坚强一些。
如果他慌了,乱了,放弃了,那么可能他这辈子都无法再靠近周老师了。
向南没有反驳周景,更没有像从前那样软弱的哭泣,他只是默默的站起了身,然后举起树棍,朝着自己的身体抽去。
粗壮的树枝抽在小腿上发出砰的一声回响。
他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当周景与苏言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一棍已经抽了上去。
眼看着向南还要继续抽,苏言当机立断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向南!你疯了不成!”
他总算明白为何周景方才要拉着向南的胳膊,因为现在他也不得不做了同样的事情。
“我没有疯,我想的很清楚,想让周老师重新接受我,也就只剩下这一种办法而已。”向南握紧了手中的树枝,心中的决心不但没有因为疼痛而动摇,反而更坚定了。
向南的小腿现在正一抽一抽的疼着。
然而向南却无暇关心自己的身体,只道原来那个地方受伤,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活该他受苦,活该他受罚,活该他被周老师嫌弃。
这样的痛苦,周老师他每天都忍受着,而他却毫不知情的享受着周老师的关心,顶着这张脸,每天开心的笑着。
虽然让周老师受伤的是殷向北,但对此一无所知的他,何尝不是帮凶。
向南想的很清楚,他把腿还给周老师,就算周老师不能原谅自己,总归是会舒心一点。可看在苏言的眼里,他这番行动无疑就是小孩不愿意离开家里,闹出自残绝食的行径。
苏言急了:“你是怎么想的你!周老师送你走也是为了为你好!你不感谢他也就算了,自己抽自己算个什么本事!”
“你放手——”向南扬了扬胳膊,试图将苏言束缚着他的手甩开。
结果苏言不但没放,反而两只手一起上,把他拿着棍子的胳膊握的更紧了。就在这时,周景也从座位上起了身,要把那个行凶的树枝从向南的手中夺去。
“该放手的是你,向南。”
向南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垂下眼眸,闷声道:“不要——”
他的五个手指全部都死死的扣在那根树枝上,几乎要把树皮给扣裂,周景的力气不及他一半,只能两只手合起来去掰一根手指,可那手指就仿佛是长在了树枝上一般,无论周景如何用力,都无法将二者分离。
周景皱起眉峰:“放手。”
“不要不要不要——”
向南连说了三个不要,一边说一边眼泪汪汪的看着周景。
苏言看了这副场景,不忍心的劝道:“周老师,既然向南这么喜欢留下来,为什么我们就不能……”
“不可以。”
话音未落,便被周景斩钉截铁的打断了。
苏言闭上嘴,轻声叹了口气。
其实他又何尝不明白,像那种家庭,一旦发现了流落在外的殷向北,怎么可能容忍他不回去。
向南的心意,周景的想法,在庞大的权势面前,如蝼蚁般渺小。
“向南,你还是趁早接受事实吧,反正也是迟早的事情。”苏言勉强的笑了笑,安慰向南道:“别怕,他们都是你的家人朋友,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你想周老师了,等过一阵子我们去N市看望你也行,只是到时候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们才好。”
向南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颤抖着道:“不要……”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究竟想要什么?”苏言有些生气。
向南将目光移向周景,眼神是浓浓的依恋。
因他而生,因他而死。
似乎有一种声音在冥冥中告诉他,他存在的意义,正是眼前之人。
向南甚至有预感,如果离开周老师太长时间,那么他就会变得健忘。慢慢忘掉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忘掉向南这个名字,甚至忘掉自己,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也许,那个人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殷向北。
所以哪怕被拒之门外一百遍一千遍,向南都不会放弃,他说:“我想要跟周老师在一起,因为我喜欢周老师,很喜欢很喜欢。”
苏言劝他:“傻小子,你这是雏鸟情节,等你回了家,你会发现更多喜欢的人跟东西。”
“不会的。”向南弯起眉眼,淡淡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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