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苹果树……金苹果树。传说是真的。
青鸟,活水,金苹果树。隐士,恶魔。模板般的要求。
上一个接受这一切的魔女,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呢?尤其是在,复活了家人,却发现他们成了“那种东西”之后。阿米莉亚倚在树干上,回想着幼年从佣人们那儿听来的传说,还有所罗门曾经告诉过自己的往事,打心底里感到了不踏实乃至抗拒。
眼前这片金色的树林很美。它们与其它树种一样,都有着交错的叶脉与干裂的树皮,树冠与天空交接,枝干强健粗野而富有生气,但那份富有光泽独一无二的金色,却赋予了它们极具情调的精致感,以及梦境般不真实的美感。青鸟看起来也很喜欢这个地方,从她头顶上被阿比斯追着飞到了更高的树桠间,不时逗弄着跳起来要抓住自己的少年,只可惜不能发出声音。
银发赤眸的年轻魔女看着这一幕,嘴角上翘,眉宇间却是扫不去的忧愁。
这一瞬的平静,仿佛摊开的画卷上随心凝固的笔墨,而她的心情。也不过是他人操纵下微小的波动。
“不好好试试看吗?那些种子。这样把时间花在发愣上,可不像你。”所罗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他对抱怨个不止地拿布帘子钉在门框上的老人挥了挥手,看起来心情格外的好,语调也恢复了往日里咏叹调般的起伏,“我可是非常乐于助人的,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吗?”
阿米莉亚看他一眼,捏了捏手里的树种,把袋子往他手上一塞。
“你把我们引这里来的,你来种!”她塞完一转头,哼声道,“动作快点,不然那个隐士不高兴了你负责,我可是不管的。”
“唉,看来我真不该出来,”所罗门笑眯眯道,“可是大小姐,撞坏了门的,是你的小狗呀。”
“他没事会撞门?”银发赤瞳的少女脸鼓鼓的,一手指门框一手叉腰瞪着他,“我不管,你来弄!”
所罗门摇头笑了笑,顺手便解开布包把种子倒一粒在掌心,按进了土中,于是幽蓝的光芒顺着指尖凝入土里,温柔湿润的风飒然而至,嫩绿的芽破土而出,带着露珠的绒毛抖落毫光,色泽变深一瞬迅速盘旋而上,舒展成了遮天蔽日的参天巨木!
“哎呀,很简单的,不来试试?”他收回仰望的目光,含笑伸过手来,掌心中躺着另一颗树种,银眸悠远,“把魔力平稳而缓慢地注进去就可以了。”
阿米莉亚思考片刻伸手去接,所罗门却在她即将触到那小东西的一瞬反手把它抓在掌心,在阿米莉亚蹦起来要去拿的瞬间提到最高然后迅速换到背后,在少女气喘吁吁地挂在他身上好不容易掰开了他的手掌却发现了里面是空的时,另只手指尖夹着树种从她眼前挥过,还故意点了点她鼻尖。
“所罗门——!混蛋!”阿米莉亚脸都气红了,一伸手就拧他腰上的肉,“给我!”
“给你。唉,你和你的小狗还挺像的,看这姿势,”银色卷发的魔族声音放轻下来,双臂有力地环住了挂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呼吸轻拂过她头顶,低沉华丽的嗓音震颤在胸腔里,紧贴着传到了肌肤之下,“我给你了,那么。你能给我吗?”呼吸扫至耳畔。
阿米莉亚触电般一把推开他,手里拿着从他腰间顺出来的口袋,忙不迭地从里头捏出一粒树种跑远了。
“米娅?”所罗门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答案是?”
“不准那么叫我!”银发的年轻魔女头也不回,想要排除杂念心里却气得很,看着手里瞬间成灰的树种气吁吁道,“失败了……可恶,都怪你,所罗门,别跟我说话!”
白色单袍皮肤苍白的魔族闻此顿时笑了起来:“唉,大小姐又怪我了,我好可怜……”
·
哗啦——!
精致昂贵的瓷器碎了一地。金发碧眸的俊美青年微喘着气,唇角含笑地坐在靠椅上,姿态闲适,就好似刚才掀掉一桌价比黄金的装饰品的并不是他:“没请示过我,没有上头的指示,你跟我说,他的行为是可敬而理所当然的,我应当给他一个体面的葬礼,然而追查凶手?”他言罢一拂袖,冷笑着抓起桌面上的墨水瓶就往前砸去,“你就给我在乱葬岗里住着怎么样?听说那儿还有残存的鼠魔,身上带的瘟疫足够你死一万次的了……”
“瑟希亚主教大人!”来人跪在地上,即便额头被砸出了血,态度仍是不卑不亢,“卑下知道您为自己的子民难过,但比那重要的,是神的威光重新笼罩在我等身上。劳伦茨的土地曾多次被魔女所控制,这份污秽,非鲜血不能洗净。而且这次疫病的自发停息,不正说明了神的慈悲吗?”
瑟希亚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闷笑,把脸埋在手里如中毒般低声笑了许久,在地上跪着的男人渐感不支时,突然站起,在随侍的骑士腰间拔剑而出,寒光横在那人颈间,“我这样杀了你,你是不怕的,我自然知道。但倘若不杀你,而是割去你的舌头,给你冠上污名,将你抛入流民中呢?”他将手中的剑缓缓换着角度,那冰冷的锋刃在脖颈间压出薄薄一线鲜红,“不,那还不够。你的妻女,你的兄弟,你年迈的双亲,死的死,残的残,被世人唾弃,死而无所,可怜一对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竟感到难过?”他逼近对方躲闪的双眼,“不应该啊。你不是对神的慈悲,感到万分庆幸和爱重吗?”
“小人罪该万死!”男人趴伏在地上,“瑟希亚大人,请不要对我家人动手……”
“说。”年轻俊美的主教厌恶地将剑还到骑士手中,用手帕擦了擦干净得过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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