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动作生出一丝希望来,她晚上独身在外的结果就只能是喂了野兽或冻出病来。看苏檀清的动作知道她是个知道礼节的,不禁紧张地看着她。
苏檀清犹豫了一下,“我虽然不敢说坐我的车的话村里的人一定不收留你,但十有八九是这样。”她没说的是杨姑娘看起来不像带了财物的,村里更不会有人收留她了。
倒不是他们见死不救。原本对苏檀清他们只是不想接触,若真是性命攸关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现在的情况在他们眼里不是啊。苏檀清带回来的人自然应该住在苏檀清那,至于名节,既然是坐苏檀清的车到村子的,那谁知道他们相处多久了?名节什么的早就没了,更应该住苏檀清那了。
在杨姑娘眼里坐一趟车跟去只有一个男子的家里住区别大了去了。
但苏檀清既然遇见了她,也不可能把一个伤了腿的姑娘丢在荒郊野外。“不然我送你去我三姐家吧,就在河冲村。”
“这……”杨姑娘算了算,这样要浪费苏檀清两个半时辰,等“他”回到石村至少是三个时辰之后了。虽说“他”是男子,但到那时候“他”也是孤身一人三更半夜回石村也很危险。杨姑娘实在是很不好意思麻烦这么一个话都还没说几句的人,偏偏她别无他法,又身无长物无法报答。
苏檀清很显然早就看出了她的困境,动手拉着水牛转方向,而后微微一笑道:“到车上来吧,时间有些赶,我们还得快着些。”
杨姑娘听见“他”说我们,以为“他”也会在“他”三姐家住下,又是感激又是尴尬地福身一礼,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向牛车。
其实苏檀清只是顺口说出来了,并没有这样打算。她觉得仗着自己的武艺遇见野物还不知道谁倒霉呢,到时候还能带回个猎物回家去。
而且她并不觉得子时很晚——在现代的时候晚上十一点十二点她大多时候都没睡。虽说在这里她平时的作息不是这样,但心里习惯性还是不会觉得晚。
苏檀清顾着她们之间的“男女大防”,只是耐心地等着,并转开视线不看她的狼狈,待牛车微微一动后才开口问:“坐稳了么?”
“好了,谢谢公子。”
“啪!”水牛随即迈开脚步,牛车咕噜噜地开始移动。
苏檀清并没有回头,只以马车上可以听见的音量说:“我姓苏,我三姐夫家姓王,你叫她一声王嫂子就好。对了,旁边的篓子里有一张毯子,”她看了看天色,“等太阳落山露水就重了,你还是先披上吧。”
杨姑娘看了看自己灰扑扑的衣服跟那张崭新的毯子,刚想拒绝就再次听见苏檀清的声音。“是我三姐新做的,并没有用过。你毕竟受伤了,还是不要受凉的好。”
倒不是苏檀清忽然关心起这么个还没看清脸的陌生人来,而是她以前被三个姐姐这么叮嘱多了,现在身份转换,她顺嘴就这么说出来了。她自己也意识到了,微微有些尴尬,后面补充的话就是她的补救。
杨姑娘仍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今天在山里跑了那么久,又钻进湿漉漉的草丛,受凉生病的可能性还不小,到时候更加麻烦苏檀清,只得尴尬地拿毯子披上。
“谢谢。”杨姑娘轻声应道,尴尬稍解后看着苏檀清的后脑勺想起“他”刚刚的细心,心想自己或许真的可以期盼一下在遇见了那么多恶人之后终于遇见了一个好人。
窸窸窣窣的响动过后,苏檀清听见杨姑娘的再次道谢,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没有回答她上一次的道谢,脸上一热,讪讪答道:“……不必多礼。”
苏檀清知道她是有故事的人,并不想追问,只想着送她到三姐家借住就好。
杨姑娘也是真累了,伴随着牛车咕噜噜行进的声音跟老牛偶尔的低哞,倚在晃悠悠的车上居然渐渐睡着了。
到了之后苏檀清还在犹豫要不要叫醒她,在这个时候看见她的三姐就走过来了。
“四娃,你怎么又到这边来了?”
苏檀清赶紧把事情说了一遍,借住这种事在村子里发生在走南闯北的人身上是很常见的,虽说这次借住的变成女的了,但三姐这自然也不是什么问题。
“那你也住我这吧,都这么晚了。”
“不用了,我走回去,我脚程比牛车快多了。”苏檀清用轻功回去可不止快了一倍,不过这话她连跟三姐也不会说出来就是了。至于牛车等哪天经过再牵回去就行。
苏檀清从小就是个主意定的,决定了的事谁说都不听,父母去了以后就更加了,三姐心里虽然担心但也没有再开口。
不过她只是担心苏檀清累着,倒不担心她有什么事,当年苏檀清猎个老虎回来的事她还记忆犹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