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冠玉,十分潇洒。瞧着站起来的琳琅,侧了侧脑袋,本来还以为是他的朋友跟他逗趣,先把春雨安排来等他的,谁晓得进来一看,这小个子却是个不认识的,但说不认识也不妥,这唇形下巴,却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他猜不出琳琅的来路,但见她一身打扮,虽不算很高档,但那身气度是瞒不住人的,便客气的朝她拱拱手道:“在下易明卓,不知阁下是?”
他这么一自报家门,琳琅便知道他不是自己要等的人,人家暗卫首领向来不肯依附皇室,怎会一上来就这么在下在下的自称呢。白牡丹却是领错了人。她朝他点点头,也拱了拱手道:“我叫华清,幸会幸会。我在此等一位朋友,白妈妈却弄错了,把易兄领了来,真是不好意思。易兄人品出色,我十分倾慕,但我今日有事要与朋友相商,不宜外人在场,不如改日由我做东,再请易兄在此喝酒听曲?”
话虽说得客气,其实却是在直接赶人了。
这易明卓才知道是老鸨摆了乌龙,长眉一轩,正要说话。忽然外面又传来了白牡丹的声音:“两位公子,真是抱歉,春雨姑娘的朋友来了,能否让她出来一唔?”这次她却谨慎多了,没有带人过来。
琳琅眼神一亮,怕不就是自己等的人么!正要说话,那易明卓睨了她一眼,开口道:“不知是哪位老友,说来听听?春雨姑娘可是正在陪咱们聊天唱曲呢!”
白牡丹绝想不到春雨这过气的歌妓今天竟然这么受欢迎,客人接二连三都是来找她的,这个尤其不可得罪,更不敢直接透露她的身份,只好赔笑道:“是春雨的老朋友啦,不就是城东朱家绸缎铺的老板么。”又担心里面的贵公子和贵女不放人,陪着小心解释道:“他早年对春雨可有不少提携之情呢。”
琳琅木了,绸缎铺的老板?这也算是贵客?转头去瞧春雨,春雨的脸上还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端起茶慢慢啜着,对这“早年的提携之情”看来也没有那么上心。
那易明卓却几乎跳了起来,疾声道:“既然那样,就让春雨过去吧,呵呵,做人不可忘本。”
春雨诧异的看他一眼,慢吞吞的站起来,很不舍得放下手里的茶盅。琳琅不满道:“这位易兄,春雨姑娘是我的陪客,不是你的,你怎么替我做主了!”
易明卓只对她乱使眼色,使得琳琅心里十分疑惑,难道来的那个不是什么绸缎铺的老板,而是什么有来头的大人物?见到春雨带着丫头抱着琴出去了,便想偷偷跟在后面瞧一眼。易明卓一拉她,“你做什么?”
琳琅道:“我瞧瞧是谁家大人物,一个绸缎铺老板也敢跟我抢人!”
易明卓瞪她一眼,仗着力气大,生生把她拖了回来,砰的拍上门。璃儿惊叫:“公……子!”还好一进屋,易明卓就松开了她,苦笑道:“你道那个真是什么绸缎铺老板?她是当今首辅,兵部尚书。”
琳琅觉得这个双重名衔自己听过,看来不会是那个暗卫组织头子,非常失望,随即会过意来,“那个什么首辅,不是女人嘛?怎么……”也来青楼找春雨姑娘听曲子?
易明卓道:“女人就不能找女人听曲子了吗?这是什么道理?春雨姑娘的小曲韵味是京城一绝,谁不想听呢。”
琳琅点点头,又瞧着他道:“阁下是为了春雨而来的,现在抢不过首辅大人,为何还留在这里?”她知道今天绝对不是谈话套近乎的好时机,而且首辅在这里,春雨还去陪人了,那个人应该不会来了,就萌生了要走的想法。
易明卓道:“是极,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听说隔壁流兰院有诗会,你要不要一起去瞧瞧?”
璃儿忍不住道:“公子,现在天色已晚,不如咱们先回去吧。”她也是替公主解围,公主既然不会做诗,那什么乱七八糟的诗会,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吧。
琳琅却对古人那种风雅的诗会有点向往,又见这个易明卓性格直爽,还认得当朝首辅,不是个简单人物,跟他一起去诗会瞧瞧也不错,点点头说:“那就去瞧瞧吧,晚点回去无妨。”
璃儿急道:“公子,那里人多,恐怕会……熏着你。”她实在怕来个首辅什么的大人物,把公主给认出来,虽然二公主还没上过朝,辅过政,但偶尔皇上还是会带着她出入各种场合,很有几个达官贵人认得她的。
琳琅却笑道:“无妨。”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公主以前没有扮过男人,就算人家看到眼熟,自己也可以矢口不认。
易明卓却瞅了璃儿道:“你这丫头真是话多。”语气中竟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威压,一时璃儿不敢作声。他往关着的房门张了张,转头对琳琅笑了笑道:“首辅出行,外面肯定不乏从人,咱们走另外一条道吧,华公子,得罪了!”伸出手来,把她腰肢揽住,从窗户跳将下去。
璃儿大惊失色,啊了一声,赶到窗前一张,却见公主那身白衣一闪,已是被挟着迅速没入人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