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火仍旺,但已现生机。”叶欢把过脉后, 跟琳琅交换了一个双方心知肚明的眼神。
只有自己发自内心的求生意志才是最好的药。
“我再去给他准备些安神下火的药。”叶欢起身欲行。
“请……留步!”倚在床头的韩子康忽然艰难开口:“同命……蛊, 怎样……可……除?”
叶欢呵了一声,“那得问你的主子。”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韩子康看向琳琅, 难掩脸上的忧色。
琳琅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你现在嘴巴没好,讲话疼,先养好了再跟我说。”
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就算嘴巴烂掉也要说的。
韩子康着急的撑起身来,“我……现在……”已经很好了, 所以能不能先讨论这件事?
琳琅微笑了一下:“你张大嘴巴给我看看?”
他立即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这两天他的烧虽然已退,但接连两夜因为担心同命蛊的事情都没怎么睡觉, 嘴巴喉咙的泡一点也没见好转, 他怎么敢张嘴。
琳琅白了他一眼:“你好完全之前, 别跟我提这事。”说完, 她也转身出去了。
公主一离开, 屋顶轻轻一响,朱九跳进屋里, 手里拿着个油迹斑斑的纸袋子。
他拉了张椅子坐下,对韩子康一笑:“公主怕你闷着,让我跟你说话解闷。”
韩子康皱了眉,望了眼窗外。
朱九说:“她身边有人, 那个叫盛雁的大姐, 功夫深不可测, 你放心。”
一面把纸袋子在他面前一晃,笑嘻嘻道:“是鸡爪子,你现在也吃不着,不介意我边吃边聊吧。”
韩子康摇了摇头,靠在床头,轻轻出了口气,眼帘微垂,睫毛在眼睑处圈下淡淡的阴影。
朱九素来性情活泼,话确实多,一边啃着鸡爪子一边叽叽喳喳,都是把最近几个月他在公主身边护卫时所见所闻讲给韩子康听。有些如冷秀、费长舟的事情,他之前听过琳琅说过,有些却不知道,全都默默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朱九把鸡爪子啃光,在油纸上擦了一把手,犹嫌不足,从怀里摸了一阵,掏出来一块汗巾,擦了擦爪子,又塞了回去,不知是哪家姑娘给他的,一股甜腻的味道,在房中久久不散。
他凑到床头,笑嘻嘻低道:“七哥,我发现公主对你是真好,你道她现在做什么,她在厨房亲自指挥给你做好吃的呢。”
韩子康睫毛动了动,没有说话。
朱九比划着,“我刚去拿鸡爪子的时候,听见厨房里忙活的人在找芦杆,说要截成一段段的管子,给你吸汤喝,这样就不会经过舌头,让你少些疼痛。”
韩子康还是不说话。
朱九也知道他嘴里疼痛,没有指望他讲话,只笑道:“公主现在可是比以前性情好多了,细心极了,怪了,她现在对你是真的好,我记得七哥你以前还被她鞭挞来着,她现在简直好像换了个人,见到你嘴起泡都心疼得不行……”
韩子康忽然睁眼:“住口!”
朱九脸色一僵,摸摸鼻子,尴尬道,“我也就是好奇一下,七哥你现在可是苦尽甘来了,师傅那里……嗐,燕八还指望他能存够钱赎身呢,要不你跟公主美言两句,给他点赚钱的差事,也别让他那么死抠了。”
韩子康又垂下眼帘,过了半晌,悄无声息的点了下头。
朱九笑开了:“我就知道七哥心肠最好嘛。”
“朱九,你们在说啥呢?”琳琅推门而入,璃儿端着托盘跟在后面。
朱九连忙站起来行礼,唰的一下,又跳上屋顶去了。
璃儿把托盘上的碗盘摆好在桌上,其中一个长颈杯子,上面果然插着几根苇管。
琳琅示意璃儿离开,拿起手帕,沾了茶碗里的淡茶,过来替韩子康擦手,这活她做得最自然不过,以前在病房中,住院小孩不方便去洗手的,都由她这样一根根指头擦干净才用餐。
韩子康垂目瞧着她细细给自己擦拭,忽然抽回手,指了指桌面那个茶碗。
琳琅眨眨眼,给他端过来,以为他要自己洗手,结果他用食指沾了茶水,在床沿上写字。
“你真的是公主吗?”
琳琅心内风起云涌,脸上云淡风轻,也蘸了茶水在他在字后面写:“你亲自救的我,我不是,谁是?”
韩子康垂目静默了良久,终于再次蘸了茶写:“小心,九”。
待她看过,他衣袖一拂,把她端着的茶碗打翻,将床沿的字迹全泼没了。
琳琅道:“早说你力气不够,你非要自己端,你看,全洒了!”
急忙起来让璃儿进来收拾,努力掩饰心里的不平静,子康在提醒自己,朱九有问题。是的,她让朱九陪韩子康说话,而不是找更碎嘴的骆羽,就是存了点试探两人的心思。
朱九真的有问题,说不定刚才就是他在试探自己是不是真的公主。子康肯正面问自己,最后又提醒自己,证明同命蛊的理由起作用了,他现在是全然倒向她一边的。
她努力控制着嘴角,不让它往上翘得太明显。
收拾房中停当,她亲自端过来让人特制的汤粥,全都熬得稀烂,可以用芦管吸食,一一递到他面前。
韩子康来者不拒,一一接过来,都吃了,虽然进食有点慢,但是全部都吃光了,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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