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朱妍忽然发现自己的易容术还不到家,他虽然在公主发上揉了云母粉,令发色掺白,却没有改掉她的发质,这么有生命力的一头长发,就算变花白了,也绝不应该是一个中年妇人所该拥有的。
被挽在脑后的一个普通发髻,因为这些天尽是窝在船舱内缘故,很少受到风尘的侵袭,现在被她松撒开来,显得格外青长,随着她每一下的细细疏通,发梢散开,如同一种名贵金鱼的尾巴,在空气中飘然浮动。
朱妍不知不觉看得入了眼,上了心,就算知道她是那个暴烈的灵魂,也不由自主屏息于她的美丽。往日她留给他那些刮擦与刺痛,此刻也变得妩媚起来。
这个时候,尾舱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火把被扔了进来,明亮的火光瞬间把舱内的黑暗与朦胧尽数驱散。
一个短了一条腿的身影,顽强的蹦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柄长刀。
断了一条腿的小头目,敏锐的感觉尾舱里那一家三口不是普通人。而其中的儿子尤其不是普通人,在外面跟只发疯的野狗似的,一下子就扫去了他们一半人。他必须得趁着自己的手下还没死光,先来抓住他的父母当人质。
一进舱,他就见到那个老妇人正站在窗前梳头,明亮的光色令到他完全忽略了那头对于一个老妇人过于浓密的长发,而是把注意力放在那花白的发色上。
他只瞥了老妇人一眼,就把眼神放在还躺在床上的老头子身上,他拄着拐杖,三步两蹦的过去,要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那么瘦弱的脖子,他有点担心自己的刀太重,要是一个收势不住,那花白的头颅就会像离梗的葫芦一样滚落下来。
所以他略微收劲,刀落下的时候,留了力,只是虚虚的悬在老头的脖子上,他正想要挟老头子站起来,忽然觉得一样冰凉的东西□□了他的腹部,接着是着火一样的炽热。
他不由自主弓着腰,想说些什么,突然脑后风生,他的后脑遭受了一下重击,本来就失去一条腿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全部平衡,往后仰倒。
公主那严肃的苦脸出现在他身后,缓缓放下手里拎着的小矮凳,冷笑道:“死残废,什么好事不干,非要欺负老头子……”
突然她眼睛瞪得溜圆,死残废的腹部露出一截匕首柄,看上去有点眼熟。
她盯着那个匕首柄,过了片刻,缓缓抬头,瞪着朱妍:“原来是你!死变态!”
“……”朱妍想了好几个打招呼的话,但因为平时嘴太慢的缘故,还没来得及说,结果就被她这么一句给活活噎了回去。
好男不与女斗!他默默转头,不打算理睬她。
“你为什么装成个老头子?还有,为什么把我打扮成这副怪样子?”公主想了想,“是不是因为我上次捅了你一刀,所以你想劫持我?”
朱妍……装死中。
其实公主说的他还真的有想过,可是那另外一个灵魂,出乎意料的卸下了他的心防,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干了一堆破事。
“喂,你不要装聋子哦!”公主俯身拔起那把匕首,挑衅的递到他眼皮底下:“你不说实话,我就再捅你……”
突然眼前一花,手上的匕首被缴械了。朱妍一张苦逼老头脸,近在咫尺严肃的瞪着她,雪亮的匕首,上面一丝鲜血都没沾到,光亮如镜,在他手里挽出一个刀花,唰的一下,就消失在他手里。
“你快走开。”朱妍道:“我脾气不是很好,不要挑衅我。”
公主逼迫于那个刀花的压力,收敛了些许张狂,还是忍不住,“这里就这么大,走去哪里?”
朱妍直视她:“回你该呆的地方去,让她回来。”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公主一下子听明白了,她瞪圆了眼睛,“你竟然为了个孤魂野鬼驱逐本宫,你……”
“孤魂野鬼也比你好。”朱妍毫不客气的打断她,一面盯着她,如果她能透露多些就更好了,如果可以找到让她从此再不出现的方法……
公主要气疯了,哪怕面前的朱妍武力值要碾压她,她也顾不得收敛脾气了。
她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朱妍脸上,“她是个什么东西,她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占了本宫身子,欺负本宫男人,把本宫家里搞得乱七八糟的,你,你竟敢要本宫让她……”
听起来好像这样已经一段时间了,朱妍不动声色的又捅她一刀子:“她没欺负我啊,她对我很好。”
公主气得呼吸困难,捂着胸口,喘息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恨道:“那不长眼的东西,竟然被你这死变态瞒骗……”想到刚才自己醒来的时候,就是跟死变态共睡一张床,她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气得快要炸了,她一转手,捡起那张小矮凳就劈头劈脑的摔了过来。
呼的一阵急风扑过,朱妍一偏头,让开矮凳,人已经溜下床,轻捷得像只狸猫,一瞬间就扑倒了她。
敞开的船舱吹过一阵急风,恰恰把舱板上掉落的火把给吹灭了,舱室一瞬间恢复到一灯如豆的状态,在刚经历过光明的眼睛看来,就跟黑暗没有什么差别。
朱妍压在公主身上,一只手卡住她脆弱的脖颈,冷声道:“你快滚开,再出言不逊,莫怪我不客气。”
手下的人瑟缩了一下,试图挣扎,被他碾压性的镇压。
沉默了片刻,身下的人弱弱的说:“我说,你压得我这么紧,我怎么滚呐!”
朱妍:“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