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并不是一个磨磨唧唧总揪着一件小事不放的人,但她却是个善于反省的人。
她面临要跟情人离别的危机, 自然加倍反省自己过去虚掷光阴, 浪费了大把时光。
这两天来,她真是没日没夜的跟子康腻在一起, 直要把生命过成最后的狂欢。
期间公主无数次试图夺回身体的主宰权, 但琳琅发现,只要子康在侧,公主的夺舍企图总会随即被击破。
她很确认,她跟子康之间的羁绊拥有某种神奇的力量,能够让她披荆斩棘, 化险为夷。
她开始确信,她其实是为他而来的, 为了他这个人, 她才来到这个世界。
这日黄昏, 她看着子康眼底泛出的浅浅青色, 不好意思再缠着他。子康有种特别禁欲的气质, 偏偏身体却是敏感得很,经不起任何撩拨, 每次见他一副动情又要隐忍的模样,她就忍不住。
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就算是铁人,腰也要断了。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 这样可不成, 子康身上还有伤没好呢, 她真是忒没人性了。终于趁着一个风景极美的黄昏,拉着他出来看夕阳。
她的手下都知道她宠韩子康,这次特别的宠,那是因为久别胜新婚,除了特别亲近的人如璃儿,竟然都没有人发现不对来,于是他们得以在清净的院子里散步,没有惹来围观。
她有好几次要牵他的手,没想到他总是灵敏的避了开去,她非要拉着,他非要躲,两人在院子里前后脚的遛圈,眼睛都没看着对方,垂在身侧的手却在乐此不彼的玩着这个游戏。
后来,什么夕阳,怎么归鸟,她全都没看见,眼里只有他有着薄茧的漂亮大手,一门心思要逮到手里。
不知到了第几圈,子康忽然站定,手被她拿个正着,她笑道:“看你躲哪里去。”
“豆……公主。”他沉声道了一声。
她抬头一看,院门口的树下站着一个人,正怔怔的瞧着这边,身上一袭薄薄的青色衣衫,被风吹在身上,显得特别颀长秀逸。
“澹台?”她愣了愣,忽然后知后觉的发现,天气变暖了,他换上了薄衣,真个是年少春衫薄。
澹台子泽远远的望着她,凤眸掩映着斜斜的夕阳,里面的光色似乎垂柳投落的深邃碧湖水,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公主,他是来找你的。”子康低声道。
他来找我?为什么呢?难道是请求我推辞大婚?子康开启了我的天赋,正君该许给他,那么对澹台你只能说抱歉了,这解除婚约什么的,难道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
如果她的预感能力只不过是一个错觉,天赋其实并未开启,她就会被道人收魂,那么跟他更是无话可说了。
韩子康犹豫了一下,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往房里走。擦身而过的一瞬,琳琅突然伸手按在他肩膀上,他略一迟疑,琳琅已经踮起脚尖,轻车熟路的把他的脸搬过来,亲了上去。
他的脸几乎是立即就通红了,到底还是撑住了,没有往后缩。
琳琅一边亲着他,一边从眼角瞟了澹台子泽一眼,隐隐见到他的脸色几乎是立即苍白下去。
她收回视线,吮了一下子康微肿的薄唇,放开了他,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别走,我不想见他……”
子康耳朵极度敏感,被她凑得这么近的说话,身体不禁颤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带了点不同意的垂目瞅了她一眼,没有回应她。
她也就不亲他了,就是挨着他,不让他走。按她想来,以澹台子泽的脸皮薄,定然是立马转头就走,她跟他,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过了片刻,她估摸着他该是已经静悄悄的退散了,才从子康的肩窝里抬起头来,然后她就听到一道轻轻的话语从风中传来,“公主,你这是在逃避见我吗?”
这话声近在咫尺,几乎像是从身旁发出来的,琳琅惊跳起来,在韩子康下巴上撞了一下。
韩子康一只手护着下巴,一只手揽在她腰上,助她站稳。
“你,你怎么在这里?你走路都不带声音的!”琳琅瞪着距离自己不到三步远的澹台子泽,深深觉得他像个鬼魂似的。
澹台子泽静静的望着她,明显比以前要瘦削的身体,漆黑的头发在头上简单的用一根碧玉簪子簪起来,风吹过的时候,一身薄薄的青衫和那根单薄的玉簪就像在风中摇曳似的,明明是春末夏初的杨柳风,在他身侧竟然显出几分秋风的萧索。
他一直没有说话。
子康放下捂着下巴的手,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安。
忽然间,澹台子泽静静开口:“公主,子泽可否单独与你说几句话?”
“单独?”琳琅惴惴不安的看了看子康,虽然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变动,但总有一种出去浪被情人抓包的心虚感觉。
她轻轻咳嗽一声:“澹台公子,那个陛下指婚的事情还有商榷的余地,所以现在你我之间,恐怕先得避避嫌……如果是国家大事,要不就在这里说罢。”
一阵风吹来,吹起她与韩子康的衣摆,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三步之外,是木然站着的澹台子泽。
这样面对面的站着,琳琅忽然意识到,她与他再也无法回到过去,那个并头修改图纸,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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