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肉。暗暗流了一回口水,信口道:“反正椅子不够,璃儿和秦大夫坐吧,我坐这里就行了。”她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
璃儿:“……”公主今日大异寻常,她不敢劝阻,只好回头瞪骆羽:都是你,怎么不晓得多搬张椅子来。
骆羽极度委屈,我这都是站着的呀,我跟你都是下人,主子面前都是没有座位的,谁知道公主把椅子让给你了呀。
一面又心虚,他是擦了桌椅,但没有给韩七擦床啊,不知道会不会弄脏公主的衣服。
琳琅这时已经把旁人晾在一旁了,瞅着韩七那双极有味道的眼睛,手里忍不住已经去掀人衣服了,这一套她以前在病房里每日做几十回,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啊,嘴里还说:“你的伤口让我看看,得好好消毒,不然会发炎的。”
韩七一只手伸过来,扯住衣摆,跟她较劲,脸上蒙着布,连眼皮带额头都红了。原来清冷干净的声音这时都有点抖了:“属下无碍……不劳……”
琳琅使了一把劲,韩七的手纹风不动,到底是练武的人。她勉强不了。只好撒开手,回头招呼秦青,“秦大夫,劳烦你来给他看看。”
秦青黑着脸走过来,他算是看得很明白了,这个公主在调戏暗卫,还是一个受伤卧床的暗卫。真是无耻之尤!
他心中嫌弃不已,上前一瞧,心中更是唾弃万分。没看人家怕你纠缠已经把脸都遮起来了么,堂堂公主,还要不要脸了,这样你也能下手!
他冷着脸冷冰冰道:“我会替他验伤,请公主回避。”
“他是我的手下,还是因为我受伤的,我为什么要回避。”
这个问题问得好啊,秦青竟是无言以对,负气道:“我给人看病不喜有人在旁边盯着,不然就会出错。”
琳琅听他真是发火了,只能按捺下百爪挠心,退到后面的椅子去坐着。
公主在她脑内道:“你倒是个有眼光的,韩七虽然蒙着脸,但一定长得不坏。”她停了停,又道:“不过你还是不要打他主意了。”
琳琅问:“为什么?”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上辈子只能抱着爪机舔屏的极品帅哥,现在活生生就在面前,还是她的下属,唾手可得,她可不想放过。
公主冷冷道:“跟澹台子泽一个道理,培养一个暗卫不容易,要是他被你破了童子身,功力就只剩五成了,连当侍卫都不够格了,只为了一时之快,你说是不是亏大了。”
琳琅一愣,绝想不到是这个原因,盘算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那个注定之人。”
公主哼了一声道:“你要不信就试试看罢,以他的身份,如果不是那个人,一定会被丢出宫去,绝不可能留下的。我是觉得一个不错的暗卫比一个普通的美男子要难得多了,你要不在乎,尽可以一试。”又恶趣味的说:“韩七对陛下很忠心的,他领命来保护我,就会绝对听话。你让他洗剥干净躺在床上等你,他绝不敢留下一条内裤的。”
“我去!”琳琅扶额,这问题还真不小呢。
血从公主的五官迸溅而出,化成一道道血箭,要将她体内的生机一起射出。
这个时候的琳琅反而感受不到痛苦,她心里如沸,却压根做不了什么,如同高架的镜头,旋转着,在半空中冷静的注视和记录着公主遭受的痛苦。
这个身体马上就要崩裂了,自己看来是真的要变成孤魂野鬼了!
公主的舌头也已经裂开,嘶嘶的冒着凉气,无法再吐出一个字。她的眼睛也迸出血泪,但里面全是怒火。
女皇战神的血液她体内燃烧,她永不知道屈服是什么,怒视着凌先,手指末端在身侧努力的伸缩着,试图集中最后的力量扑向他的咽喉。
便在这时,梅林之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平静而温和,仿佛一道吹过湖面的杨柳风,沾衣欲湿,扑面不寒。
“凌先,你在和二公主在做什么呢?”
已经完全没有路的梅林,突然走出来一个穿着紫衣的少年,他发髻整齐,面目是普通的清秀,神情平静。
他目视着凌先,一步步的走了过来,紫色的衣袍轻轻拍着他的双腿,仿佛是吃饱后悠闲散步的节奏。
无论外貌还是气质,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少年。
但本没有路的梅林,却随着他的脚步进入,缓缓的在他身后出现了一条路,正是琳琅刚来时经过的小径。
场中两个人的对峙,只要不是个瞎子,都会发现有问题,但这个少年仿佛全然看不到,又或者压根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注视着凌先,无比平静的问出这个问题,仿佛是一句最正常不过的寒暄。
这句话一出,琳琅忽然发现自己回到了公主身上,难以承受的痛苦一下子全到了她身上,她猝不及防,痛得尖叫失声。
她这边一叫,那个少年的眼神就转到了她身上,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他温和的问:“很痛吗?就算痛也忍忍吧,你是要为帝的呢,这么一点疼……”他轻轻摇头,住口不语,只是继续往他们走来。
琳琅的脸忽然红了,她发现对方的语气好像在对一个摔倒的小孩说:你摔疼了吗?没事,就破了点皮,我给你吹口气,你自己爬起来吧。
她紧紧咬着牙,控制住惨叫,刚才她只是没有准备,这些痛苦,还是在可忍受程度的,她骄傲的昂着头,迎上紫衣少年的眼神。
神奇的是,当她跟少年的眼神相触,那道令她窒息的暴戾气息消失了,如山的压力也消失了,她能够重新呼吸到空气,身体上的痛苦就变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她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好转了。
凌先自从紫衣少年出现,就一直如临大敌的盯着他,现在瞳孔微微收缩,全身都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
紫衣少年将视线移到他脸上,仿佛看不到他骤然失色的脸色,就算看到了也毫不在意,他微笑道:“凌先,你好像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你是……格格……格格……”
夜风如同情人的叹息一般温柔,却激得凌先一句话都没说完,上下牙就格格的打架。
他瞬间萌生退意,但被这“温暖”的夜风吹得里外透心凉,内穿的道袍被风吹得贴紧身体,仿佛结了无数细碎的冰凌,随着他牙关打战,那些冰凌就簌簌直响,他要能举步,毫不怀疑只要一抬脚,脚下就会出现一滩半化的冰凌。
“唉,难道二公主真的跟常人不一样吗?”紫衣少年叹了一口气:“死了一次还不够吗,你又何必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