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后,大发雷霆。
“谁跟某说的陈十七风光霁月,做事光明正大,不喜阴谋诡计,不耍阴的。临行前跟上头那小娃娃来联合起来,来这一手支持小娃娃亲政,扫清朝廷奸佞????肃清官员结党营私,保我大唐社稷……哈哈……真是笑话!可笑至极!”
书房内瓶瓶罐罐,盆架屏几,砸的砸,踢的踢,整个书房内,现在是完全不能看了。
宋辰仪是完全被自己手下调查来的消息:代表五姓七家所有利益之首的清河陈氏公然在背后支持圣人亲政,扫清他的小集团事件弄得气急攻心,大发雷霆,砸烂了屋内所有东西还不够,雷厉风行下旨让手下火速搜查整条长安街,到处抓人。
把人全部抓进大牢后,圣人和世家那边也一团乱了,到处在开会商议。
这是那些人被抓进大牢第一天,被关满世家子弟的那几个大牢内,到处都是怨声载道,哭的叫的,吵得不可开交。
春沉和陈询两人跟一大堆世家子弟关在一起,他们对面坐在干草堆上的居然还是两人的熟人。
同样是一起被抓进来的郑心芷和柳曜。
两对熟人面对这无语的另类相遇,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十六娘。”对面是二房的娘子,春沉第一个开口打了声招呼。
郑心芷点点头,她现在可没什么心情和人攀谈。今儿她就来街上买点东西,遇到上次认识的这河东柳家四房的嫡子柳曜,就多说了几句,这人请她吃饭。她不好推辞,晚点回府的报应就是遇上古代皇家的权利斗争,被作为世家子弟柳曜的同伙给莫名其妙抓了进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心情郁卒,连再次看到平阳陈家的嫡子和骄阳县主的婢女偷偷摸摸约会的事也激不起她一点反应。
“陈九。”
“柳十五。”
不同于春沉和郑心芷还有身份上的差异,说话不方便,两个认识的世家子已经开始倒霉地攀谈起来今儿的事情。
“呵。说是抓我们来,免费让我们这些人在这种境遇下,认识到我们中谁才是家族看重的人才。某刚和几个世家子攀谈过来了,他们说摄政王已经说过了,我们这些人,要想活命,就等着看家族愿不愿意付出点代价,拿什么人来换了。被软禁的官员放出一个,我们这里的人才可以出去一两个。如果三日后,圣人囚禁的那些官员不全部被放出来,我们这些人就要全部被处决。朱八郞花了点钱,打听了下摄政王的意思,上头就传话过来。唉,某看着,兄弟几个没几日可活了。还是都洗洗睡吧。”柳曜平时也是斯文书生气的样子,今儿也是被抓得莫名其妙,又觉家族不可能因为几个世家子弟就放弃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跟宋辰仪对着干的机会,于是,跟陈询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是无奈跟消极。
陈询倒是淡定,这时还有心情拍人肩膀,调侃人:“兄弟,别那么丧气。瞧,大家伙都还没娶妻生子,人生大好年华才正当开始,某就不信了,老天会让我们这个时候去见阎王。不用担心啦,你是河东柳氏的嫡子,柳家不会放弃你的生命的。还有你,朱八郞,你父亲母亲晚年就得你一个独苗,难道他们不会千方百计保住你的命。别愁眉苦脸了,大家都会没事的。摄政王这一举,也就是想和圣人谈判罢了,不会真要我们命的。”看所有人都哀悼自己要没命了,其实也确实,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命和家族利益比起来,家族会选择保他们的命,而放弃跟宋辰仪谈其他条件。所有人都不乐观,唉声叹气,今夕不知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吗?
可是大家都那么年轻,谁想死啊,所以,虽然知道陈询的话只是安慰话,其余人也多少自我宽慰点。
可大多数人又是理智的,就有一世家子倚在大牢的墙壁上,听陈询这胡乱宽慰的话,冷笑出声讥讽陈询道:“你陈九郎是说的好听。你是平阳陈氏长房嫡子嫡孙,平阳陈氏未来的接班人,平阳陈氏自然不会放弃你的命。你当然没事了,可以说得轻巧。可你看我们,都是家族里不起眼的,家族会为了我们拿官员来换我们出去,有人信,某是不愿做这大头梦的。”
这人过于清醒的话语一出,几个世家贵女当场哭起来,火气大的世家子在砸大牢门,要造反要出去,可是狱卒长枪指过来,好几个人又怂了,肉身挡枪,不是想当场寻死的都缩了胆子,不吵不闹了。
陈询也讪讪,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这个事情,见安慰不了别人,也只能在心里摇头,转头对春沉嘘寒问暖。
春沉一直摇头没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倒也和谐。
可安稳没一会,外头又传来吸气声。
“摄政王来了。”前头几个有人小小声向旁边的人说话道。关在前面几个大牢里的世家子已经有人看到出现在大牢门口那一角象征着摄政王规格服饰的紫色朝服,踏进大牢门的高头大履,拾级而下,空气中传来压抑诡秘的沉重感,一步步靠近这一整座全部都是关押着世家子弟的大牢。
宋辰仪进来后,就没人敢传递消息,所以陈询和春沉这边的大牢还不知道宋辰仪过来了,还在窃窃私语。
陈询虽然奇怪春沉怎么忽然主动拉起他的手,但是被心上人拉住手的感觉真不赖,如果不是被关在大牢里,他会高兴地要飞天。
不管怎样,虽然现在情况不妙,被春沉紧紧地抓住手,那种被需要的感觉还是让他虚荣心爆棚。
所以,当下关心春沉的话更是不要钱地脱口而出:“你放心,某会没事的。谅他宋辰仪再大胆,难道他真敢动手。某要是死了,平阳陈氏……”
大牢的门打开了,有人走进来,春沉抓着他的手更收紧了,周围人也在一瞬间停止了窃窃私语,看着他的表情充满同情和惊恐。
“你闭嘴!”春沉看着宋辰仪一步步靠近两人,急切叫喊道。
陈询也感觉到身后有人了,只是还没等他回头,一柄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来人低沉靡丽的声音随之响起:“平阳陈九郎,陈十七的至交好友?你说某不敢动你,嗯?”
“那今日某就让所有人见证下,某到底敢不敢?”宋辰仪见鬼的声音响起来。
陈询内心万马奔腾。宋辰仪这个阴险小人什么时候过来了,一来就打搅他和春沉的甜蜜时光,恁地可恨!都说坏人好事会倒霉一辈子的。难怪那郑十一娘喜欢陈十七那种不会甜言蜜语,永远一本正经的傻子也不愿意喜欢这货。活该啊!有人位高权重又怎么了,坏人好事活该一辈子没女人爱!
在陈询嘀嘀咕咕间,宋辰仪站到了他面前,四目相对,电光石火,火花四溅,面对陈询的挑衅眼神,那架在某人脖子上的刀尖嚣张地刺了刺某人薄薄的颈间皮肤。顿时,献血滴透了刀尖,四周响起一片尖叫声。